大周朝,灵州。

    刺史府的大门外。

    数辆豪华宽大的马车,停在原本十分广阔的门前地上,竟然就让这片地方有了逼仄之感。

    马车之间,并不互相挨着,而是相隔了一二丈的距离。

    百姓们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这些马车里的都是在灵州,有权有势的世家大户的家主。

    最中间的正是王家,郑家,司马家。

    “没错,还是这三家!”有看热闹的忍不住道,“秦老爷下了那么重的手,又怎么样?人家照样威风!”

    “俗话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人开头就有人搭腔。

    “世家大族便如这野草……不对,在他们眼里,百姓才如草芥。”

    “那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似乎也不对。”

    反正就是大户们总是很容易东山再起。

    “这些是分家的家主,人家有主家的扶持。”

    一个见多识广的商人说道,“对宗族来说,子弟开枝散叶,支脉不知有多少,死了的是一支,这是又派来的一支。”

    “怪不得我说方才瞧着不像。”有见过原本几家家主的百姓说道。

    “原来的这几家家主,差点被顶了谋反之罪,牵连到主家,如今怕是尸骨都化了。”

    “怎么?你还替他们叹上了不成!”怀中抱着小儿的婆婆怒斥说这话的那人,“你若敢说是,我让我孙儿尿你嘴里!”

    之前的几家可是差点毁了灵州城。

    “婆婆,何必奖励他?你那孙儿的童子尿且留着辟邪。要尿,还是咱们这些尿多的上!”

    这话顿时引来了一阵哄笑。

    可也有人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

    之前的世家大户,遭了秧又如何?

    如今这三家,又起来了。

    还不是照样要在许州作威作福?

    占据着这座城市的财富和权势,欺压他们这些百姓。

    大户们的家小连同下人都要锦衣玉食,正经营生如何能供养的起?

    还不是得从他们别人身上盘剥。

    “既然有了那般的凶险,如今才不过一年,他们如何就敢来灵州了?还一来就堵了秦使君的大门?”

    人群中一个青年不解问道,“莫不是,拿住了秦刺史什么把柄?”

    “嘿呀!他们可不是今日才来的灵州,而是早就来了!”

    人群最边上有个老农嚷道,“只是秦使君威名赫赫,他们不敢在城里待着,都躲到咱们乡下去了。”

    “几家的府邸,早就住了人,生意经营也恢复了,不过行事倒是规矩了不少。”又有城内的掌柜道。

    “规矩?哼!”

    人群外一个挑着担卖菜的农妇骂道,“这帮披着人皮的狼,不敢在使君面前作威作福,可在我们县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

    “婶子这话我信!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原来在城内安分了,却是去了下面县城里作恶?”

    “我对此似有些耳闻。”之前开过口的商人道,“是不是伙同那些乡绅地主,逼死了人?”

    “可不是!逼得人卖田卖地卖儿卖女不算,还死了几条人命!”

    “有个县里,上月就出了好几桩惨事!”

    “其中一户庄稼人家!本来日子就苦,守着几亩地起早贪黑的勉强能吃饱,却被王家管事看中了,要占了孝敬给主家养羊。”

    “猖狂得连钱都不给,就说让那家人‘孝敬’。”

    “人家自然不肯,他便生了毒计。去年秋里庄稼都该收了,放了一把火,全给烧了!”

    “哎哟!造孽呀!”

    “糟践粮食该天打雷劈!”

    “家里男丁去告状,还被打成了残废。”

    “这还没完呢!衙役紧跟着来催秋税,我们县里的官不管事,衙役们就成了王家的狗!那是逮谁要谁呀!”

    “后来呢?”

    “男人伤得太重家里又没粮食,冬天就没熬过去。”

    “留下孤儿寡母,又被找了流氓无赖去滋扰,还夸他们家小女儿长得好,能换些钱。可怜那孩子才五六岁呀!”

    “被逼得没办法,那妇人带着孩子到庙里寻死了!”

    “你们猜去的是什么庙?”

    “莫不是,白娘娘庙吧?”

    “正是!”那讲诉此时的老农,将背脊挺直了,双眼圆瞪激动地道,“正是那救苦救难的白娘娘!”

    “后来如何了?”百姓们纷纷催促问道。

    到了这会儿,不少人都明白了过来,看着老农的打扮,就是个不常进城的农户。

    如今来城里,既没有挑着担卖菜,也不去最热闹的娘娘庙寻活计,反而来此看热闹。

    那他八成就是特意来的。

    特意来一趟城里,又在这跟他们在这,说起了那被逼到家破人亡的农妇,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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