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了,殷寒袖为防曹阔半途逃走与他形影不离,就差同床共枕了。

    朱高炽乐的有人能把这位爷留在燕王府里,只要曹阔不走想干什么都行,差事随便挑。而且他对于如何安抚殷寒袖这种不世高人还有一套独特的见解,那就是不巴结、不奉承、保持一定的距离和尊重,甚至不闻不问,他只管在曹阔的院子里多安排了一间房,再把地宫清扫干净摆上明烛了事,连个伺候的人都不安排。

    而殷寒袖还就真吃这一套,每日除了参悟刀法,偶尔也会去给朱高炽把把脉,顺便赠送两颗药丸敷衍一番,这种默契连曹阔都感到匪夷所思,所以在燕王府里,殷寒袖就是世子请来诊治的神医。

    在海量补品的调理下,曹阔的身子逐渐好转,他也不好意思整日里“游手好闲”,于是觉得有必要找朱高炽聊聊:“世子,玉,是山野之人,无拘无束惯了,离开王府绝无怪罪王爷和世子的意思,世子又何必强留一个粗人,殷先生才是世子应该挽留之人。”

    朱高炽屏退左右,见四下无人才起身躬行大礼道:“炽,求贤若渴,必定极力恳求殷先生留下,但眼下还请先生助我。”

    “你这是做什么。”曹阔赶紧拦住他。

    “请先生应允高炽所请。”朱高炽坚持。

    “您先说。”在朱高炽再三恳请下,曹阔只能把他先按到椅子上。

    朱高炽略整衣装,正色问道:“先生觉得炽怎样?”

    你觉得我这人怎样?一般这么说话的后面都会跟着主题和正文了,曹阔不知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话如此郑重,觉得有必要认真对待一下,稍作思虑过后答道:“世子是仁和宽厚之人,定有福报。”

    朱高炽听到这个答案之后气息明显一窒,他是知道曹阔通晓一些观星之术的,也知道老和尚道衍与其引起的王府惊雷事件,但他不确定曹阔这话的意思更偏向哪一个方面,是说他顺风顺水呢还是苦尽甘来?

    在皇家,这其中的差别可大着呢,所以在惊喜和愁苦之中纠结了一阵才道:“炽自幼体弱,稍加运动即咳喘不止,因此不能随父出征,只能留在城中安排些许琐事。男儿不能驰骋沙场,是炽心头之疾,军中将领每每提及喘鸣之症对炽也多有诟病,如今能伴父王身边的以二弟为首,三弟次之。炽苦,隧有疏不间亲之忧请先生解之。”

    曹阔没有立刻做出回答,战争打到这个份儿上任谁都能看出朱棣的野心了,而且每每以少胜多,燕军的呼声已经越来越高,他们离京城的脚步越近,朱高炽就越感到害怕!害怕将来有一天同根相煎,而他自己就是釜中的那位,自古以来太子之位多是众矢之的,所以他这是在为将来做准备。

    军中将校自是以军功为重,所以多与能征善战的朱高煦亲近,无孔不入的黑旗卫虽然不属于直接作战部队,但却是在朱高燧名下,而朱高炽仅仅充当了一个军需官的角色,往大了说就是个后勤部长,万一有一天他们真的杀进京城,试想朱棣会立一个军需官做皇储吗?

    所以朱高炽有这方面的担忧在正常不过了,但曹阔知道这个担忧是多余的,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回答,是因为他在考虑六合楼的未来,既然自己躲不开靖难的这个漩涡,那可以不可以把六合楼绑在朱高炽的战车上。

    答案是:可行。

    有了这辆车,六合楼可以搬出大山而不投入沙场。有了这辆车,六合楼可以衣食无忧而不需要自己养着。有了这辆车,六合楼可以大鸣大放的找鬼门之流的麻烦而他们却很难威胁到自己。

    还有帮着朱高炽要好过帮朱棣太多,朱棣戾气重,在他身边做事须得小心翼翼,朱高炽正好与之相反,朱棣一辈子南征北战,与其说他是一位国君倒不如说他更像一位将军,而朱高炽却是一位“宅皇”,安全系数高出不止一个等级,更重要的是朱高炽膝下有朱瞻基,这小东西一周岁了,将来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的,所以朱高炽此人在大明的江山里有着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

    跟着他,山上的男女老少保证都能安排妥当,对于掌管燕军钱粮的后勤部长来说,找个工作还不是轻而易举吗。所以想开了的曹阔决定上车,思虑道:“打仗就是打银子,拼军械,拼粮草,前方将士能否奋力杀敌,有一半都要看后方供给,这些事王爷是清楚的,所以世子万不要因为高阳郡王时常抱怨刀兵不利而心生怨气,反而要做的有声有色,让三军将士知道世子的仁厚不输于郡王的勇猛。”

    朱高炽没有得到曹阔应允他的许诺,面有苦涩的道:“这些我也知道,只是如今兵卒甚众,想给所有人都置办上兵甲谈何容易,更不要说用先生的淬炼之法去做锋芒逼人的好刀好剑了,城中已无人手可用了。”

    北平城里是个什么情况曹阔在清楚不过,他等的就是朱高炽这句话,因为燕王府做不了的六合楼可以做,当初在老盘口子做盔甲的时候,真正埋头苦干的绝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土匪,绝大部分都出自山上的老弱和妇女,这些人才是加工生产的主力。

    东莱寒雁在老盘口子带走的仅仅是能够杀伐的精壮,但剩下的老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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