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破晨雾,碾过残雪未消的官道。苏时锦与楚君彻一路北上,身后跟着玄机阁悄然集结的三百死士,皆黑袍覆面,背负毒囊、短刃与火雷。他们不走正途,专挑荒岭野径穿行,避开关卡耳目,如一道潜行于地底的暗流,无声逼近云京。

    清风骑在一匹瘦马上,紧随其后,手中握着一封以血封缄的情报:“小姐,北狄先锋已攻陷雁门关外三镇,烧杀抢掠,百姓逃难如潮。而朝廷因帝君失政,群臣争权,竟无人敢调兵迎敌。更糟的是??东城旧部传来密讯,有七名节度使暗中向‘冥渊’献盟书,愿以城池换兵权。”

    “他们想借外敌之手毁我山河,再以乱世为炉,炼出他们的新天下。”苏时锦勒马停于山崖边,远眺云京方向,那里阴云压城,仿佛有黑气自宫阙升腾而起,“可他们忘了,真正的乱源,从来不是战争,而是人心被蛊。”

    楚君彻翻身下马,走到她身旁:“你要怎么对付他们?他们能操控人心,连江斯年那样的帝王都沦为疯癫傀儡,若他们盯上你……”

    “那就让他们来。”她淡淡道,抬手解开发髻,长发如墨瀑垂落。她从怀中取出一只漆盒,打开后,是一撮灰白色的粉末,混着几缕银丝般的发丝。

    “这是我三年前炼制的‘心锁引’,以我心头血、母亲遗骨灰与被‘冥渊’所害之人的怨念融合而成。它不会伤人,却能让施术者反噬??谁若用巫术窥探我的神识,便会立刻被千魂缠身,神志崩裂。”

    她将粉末抹于额心,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色已转为幽深紫褐,宛如古井映月。

    “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医女了。”她说,“我是‘净世剑’的继承者,是《千毒经》最后的执掌人。若‘冥渊’想玩弄人心,那我就让他们知道,毒之一道,始于慈悲,成于愤怒,终于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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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夜半子时。

    云京南郊,一座废弃的义庄内烛火微明。十数名黑袍人围坐一圈,中央摆着一具尸体,面容扭曲,双眼翻白,胸口插着一根刻满符文的骨针。为首的祭司手持青铜铃,口中吟诵古老咒语,声音如蛇嘶虫鸣。

    “以魂引路,以血开眼,冥渊之眼,照见真形!”

    突然,尸体猛然抽搐,双目睁开,却不再是死者的瞳孔,而是浮现出一幅画面:苏时锦策马奔袭,身后烈焰滚滚,她抬头望天,唇角微扬,似在冷笑。

    “找到了!”祭司大喜,“她在回程路上,距此不过百里!快,传讯给主上,让她死在踏入云京之前!”

    话音未落,他忽然浑身一僵,眼中画面骤变??不再是苏时锦的脸,而是一片无尽深渊,无数冤魂自黑暗中爬出,扑向他的脸,撕咬他的皮肉。他惨叫一声,双目流血,疯狂抓挠自己的头颅:“不!放开我!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你们!”

    其余黑袍人惊恐后退,只见那祭司口吐黑血,七窍渗出细小虫影,竟是被反噬的“噬心蛊”活活啃空了脑髓。

    “是陷阱!”有人尖叫,“她的神识设了障!谁看她,谁就会被诅咒吞噬!”

    “快毁掉尸身!切断联系!”

    可已迟了。那具尸体忽然坐起,嘴角咧开,发出不属于死者的笑声:“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来了。”

    声音清冷,却带着地狱回响。

    下一瞬,整座义庄轰然爆燃,火焰呈诡异青紫色,瞬间吞没所有人。火中隐约可见一道女子身影缓步走出,衣袂飘然,手中握着一枚燃烧的符纸。

    “第一网,收。”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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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云京太极殿。

    江斯年蜷缩在听雨轩的床榻上,怀里抱着那只青瓷碗,嘴里喃喃自语:“小锦说会回来……她说会回来的……只要我听话……只要我不吵不闹……”

    门外,太监们低声议论:“陛下已经七日未进水米,只靠那碗药汤续命。可今日御膳房送来的汤却被他打翻了,说是‘不是她亲手熬的,我不喝’。”

    “更可怕的是,昨夜守卫看见他抱着一个草人拜堂成亲,还请了满朝文武的牌位观礼……”

    话未说完,忽听殿内传来一声凄厉哭喊:“你骗我!你说你会回来!你说过的!为什么又走了?!”

    众人不敢入内。

    唯有霜儿悄悄推门而入,见江斯年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堆烧焦的信纸残片,正是苏时锦留下的那封“致吾君亲启”。他一边哭,一边用炭笔在墙上涂画,画的全是同一个女子的身影,或笑或立,或转身离去。

    “陛下……”霜儿轻声唤他。

    他猛地回头,眼神浑浊:“你是谁?是不是她派你来的?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她……在路上。”霜儿含泪道,“但你得撑住,等她回来。”

    “真的?”他怔住,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真的要回来了?”

    “是。”霜儿点头,“但她希望你记住自己是谁,而不是活在一个梦里。”

    江斯年呆坐良久,忽然抬起手,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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