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不是都骑过了吗?”陈易笑吟吟道。

    秦青洛并未像小女子般娇羞,而是回以讥笑,反问道:

    “你真愿让我杀你?”

    “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店了。”陈易回答滴水不漏,“最好慢点杀,我还想跟你聊一会。”

    秦青洛目不斜视,不置可否道:

    “你先封住窍穴。”

    这话听上去过分得异想天开!

    简直是要羊自己把自己切片,然后自己丢进火锅里。

    若非她看不透这人为何一转态度,她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而一旦他自行封住窍穴,那么再看不透又如何?也是一簪封喉了事。

    杀一个人很简单,不需要去看透那个人,更不需要去了解那个人有过什么过往经历、陈年往事。

    秦青洛一边盯紧陈易,时刻警惕他突然暴起,一边佯装悠然地,扯下墙上的外衣披上。

    而陈易听到这要求,竟然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指尖在各处穴位上连点,不一会后,他整个人就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些许犹疑掠过,但秦青洛还是一笑,接着爽朗地大步走去。

    “王爷…”

    秦青洛的身形停住,蛇瞳微凝。

    她扫了陈易一眼,便不动声色地拢住衣裳,正欲出去时,低头便见到那张写了谶语字条,她随意将之捡起,揣入手心。

    而这时,闵宁不知是担忧还是什么,没有等到回应,就兀然心急地闯入到卧房之内。

    幻化成祝莪模样的她,闯入到秦青洛的视野里。

    秦青洛心头一沉。

    凌乱的卧房闯入视线,闵宁惊愕道:

    “这…这是怎么了?”

    秦青洛眸光微沉,而后随意道:

    “并无大碍,王妃把汤给我便是。”

    闵宁不知这是什么玩法,见陈易也没什么动静,慌忙地“哦”了几声。

    秦青洛接过这碗避子汤,只想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赶紧离去,哪怕她看出了些许疑点,但也并没有纠缠。

    苦涩的避子汤缓缓入肚。

    但不知为什么,喝到最初的时候,苦涩异常,但越是往下喝,便越是有种鲜甜滋味。

    秦青洛不由疑惑,待稍微放下,定睛一看时,突地僵住了。

    只见刚没过半的“避子汤”里面,浮起一小块金亮的鸡翅膀。

    避子汤里…加了鸡翅?

    秦青洛猛地一抬头,愕然地看着那红衣女子。

    而闵宁起初恍然未觉,却兀然发现身边笼起来的微光,正一点点消散。

    “著雨、著雨,幻术在消散!”

    她心里连忙喊着,可著雨却没有回应,似是体力不支,无力维持。

    营帐内,秦青洛就看见,原本的祝莪,一点点地变成了闵宁,

    “这是…怎么回事?”

    闵宁见事情不妙,连忙解释道:“这、这是…王妃叫我送来的,这……”

    话音落耳,秦青洛兀然不解,低着头盯着手心里的避子汤。

    所谓的避子汤…是假的?

    难道,自己根本就没喝到过避子汤……

    可,这是为什么?

    秦青洛兀然联想到了什么,接着慢慢拧头看向了陈易。

    而那人的脸上,勾起了微笑,如此平淡、从容,他直直地回望着她,就像晚宴时一样。

    就像晚宴时一样!

    秦青洛的蛇瞳骤然一缩,猛然心里冒起了一个苗头,她想将之扑灭,却又陡然间回想起了祝莪的种种反常举动。

    祝莪把正妃的簪子给回了她,要她留给之后的正妃……

    她们姨侄相伴这么多年,彼此心知肚明,祝莪又何必突然做这样举动?!

    祝莪把那人给的银簪子给她,取走了那金簪子……

    于一般人闺院中的妻妾们而言,这何尝不是在交换彼此的宠爱?

    祝莪已经把她这侄女全然当作了那人的妻妾……

    可她曾明言过要将他拒之千里,有言在先祝姨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做强求。

    除非…她再也无法将他拒之千里……

    秦青洛骤然回望,一个个疑点浮现而出,她猛然间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陈易意味深长的目光,祝莪的反常举动,以及那作假的避子汤

    蛇瞳慢慢圆睁

    那高大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似是受伤的狮王般在死亡咆哮前的痛苦闷嚎,身上肌肉一根根抽动,她好像随时都会垮塌,喉咙咯咯作响,想呼气却如鲠在喉!

    一柄无形的剑洞穿了心窝!

    她似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颤巍巍地张开手心。

    那字条在掌心间颤动,像是跳动的生命。

    夫妻宫太阳化忌.

    婚姻有实无名!

    那不是祝莪的种,

    而是…她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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