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抱着琴入了厢房,她抬眼见陈易茶碗已空,便小步走到茶桌前,点起了茶来,素手迎着白气,香风袭袭扑鼻。

    陈易只是老神在在地坐着。

    若是放在之前,陈易早就已经下尸微动了,只是如今眼界开阔了,这一世有过肌肤之亲的,便有大小殷、安南王与王妃四女,无论哪个的姿容都压了这花魁起码半筹,更何况她们的身份性情还能加攻速。

    凤兰点过茶,将陈易这副姿态默默记在眼内,心中不由惊奇,她之前招待过那么多人,哪个都没这般不为所动。

    捧起茶,确认过无毒之后,陈易随口道:“闲着也是闲着,跟我说些事吧。”

    “陈公子要说什么事?”

    “你近来在阁里,有没有听到过关于我的事?”陈易问道。

    锦雅阁作为勿用楼的大本营,这些以色待人的姑娘自然不是摆设,她们一个个都是谍子,知道不少常人不知道的情报。

    陈易打算由自己入题,慢慢敲出各种情报。

    凤兰美目流转,回忆了一会后道:

    “自然是有。”

    “比如?”

    “最近有人在传,陈公子伱之所以从前名声不显,一朝武艺通神,乃是因为出身自世代习武的军功世家。”

    陈易听到之后,随意道:“哪一家?”

    “西晋陈氏。”

    陈易瞳孔微缩,茶水晃了起来,抬眸看去问道:“什么?”

    凤兰道:“我也是听人说的,而且这听上去就合理啊,那西晋陈氏里,不是出了一个天下第六的断剑客吗?”

    陈易眉头蹙了起来,自己到底是不是西晋陈氏,自己清楚,根本就不是。

    误以为,或者说有意误以为自己是西晋陈氏的,便只有景仁宫里的那位。

    “说下去。”陈易放下茶碗道。

    “好,有人在传啊:陈公子原来出身陈氏三房,是侧室所生的庶子,生母因难产而死,陈公子也因此被父亲冷落,只想将陈公子早日赶出家门,只是没有由头,待舞象之年时,父亲给陈公子寻到了一门亲事……”

    凤兰发现陈易的面色渐渐古怪起来,怕自己戳到别人心事,吐气如兰道:

    “陈公子,这些都是别人传的,奴家也只是在转述,若陈公子心里有火,待会奴家便为你泄泄火。”

    “…继续说。”

    “原本成亲是件喜事,只是待公子成年之后,却被女方上门退婚……”

    “这个我熟,莫欺少年穷,然后我是不是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最后来到这大虞历练?”

    “陈公子你说对了。”

    凤兰巧笑嫣然。

    陈易心里一阵腹诽,还编得有鼻子有脸的,是不是景仁宫里那位觉得,只要人人都信了他是西晋陈氏,那么他不是也是?

    对于这等逻辑,陈易付之一笑,微垂眉宇,若有机会,真是很想问一问,是不是只要大家都觉得我是你面首,那么我不是也是?

    做青楼女子的,惯来会察言观色,凤兰也是如此,她看见陈易眉上几许暮气,便轻轻呵气。

    武人不是文人墨客,往往听不懂暗示,搞半天都木头疙瘩一个,对付武人,往往要直接,所以她百般妩媚道:“陈公子好像有些头疼…那现在,奴家是不是要给您泄泄火了?”

    陈易察觉到什么,扬起眉,笑了起来道:

    “我倒想泄火,只是我是来找你们阁主的,只怕误了事。”

    说罢,他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道:

    “我要去看看李阁主怎么样了。”

    凤兰一惊,真让他去找李济生那还得了,她连忙小跑过去,

    “这、这…李阁主不便见你。”

    陈易已经踏出门去,

    “他有空见别人,就不便见我?”

    “这…陈公子,还请留一留步,奴家求你留一留步。”

    凤兰扯着拉着陈易的衣袖,想把陈易从门外扯进来,已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设好了局,不让我见李济生?”

    陈易传音入密道。

    传音入密,便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凤兰面色白了几分,可事情不好解释,只能道:

    “公子你可怜可怜我,若是留不住公子,只怕奴家以后也呆不下去了,他日便葬身荒郊野岭……”

    陈易微微停住脚步。

    他失笑起来道:

    “怎么,一个花魁还要我可怜,那姑娘但说无妨,我该如何可怜你?”

    凤兰见此,轻叹着道:

    “奴家自幼家道败落,所托非人,若早日能碰见公子这般菩萨心肠,又何至于沦落至此?只叹我那家人把我害了,其实奴家入这风尘之所也没几年….…”

    “我懂,我懂。”陈易抬手打断了她的连招:“父赌母病弟读书,刚做不久还不熟。”

    “………”

    凤兰瞪大了下眼睛,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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