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骁骑将军,拜见冠军将军!”

    陈顾催马向前,笑呵呵地道:“我闻伯道富可敌国,何苦为难这些小民啊?”

    刁逵小跑着跟在后面陪着笑道:“禀骁骑将军,这刁民叫刘寄奴,嗜赌如命,十赌九输,还赖账不还,小人教训教训他。”

    陈顾来到刘寄奴跟前,吩咐刁逵道:“给他松绑,欠你多少钱?”

    刁逵赶忙来到木桩前,给刘寄奴松绑,一边回道:“共借了五千钱,本息算一起总共三万。”

    刘寄奴一边揉搓着捆麻了的胳膊,一边叹息道:“唉......伯道公的利息也太高了。”

    “没多要你的,所有人都是一个样,何时还钱,给个准信儿?”

    “我——”

    刘寄奴刚要说话,只听远处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传来,“寄奴,寄奴,你个天杀的又去赌了,哎呦,嫁给了你可算是我倒了八辈子霉了。”

    大家转头望去,打东边街巷里转出一个中年妇人,面色黝黑,身穿粗布麻衣,挽着袖子跑了过来。

    来到刘寄奴跟前,看着他被打得遍体鳞伤,心疼地哭泣道:“你看看这衣服,被打成这样,你明天还穿什么出门啊……”

    哭得竟然是衣服,陈顾和孙无终相视而笑。

    冠军将军孙无终笑骂道:“你这妇人,不关心夫君身体受伤,倒是关心起衣服,真真岂有此理。”

    中年妇人也不含糊,拧起粗黑的眉毛,看着孙无终,撇嘴道:“你们官老爷自然不缺衣服,我们寻常人家就这一套衣服,他的身子骨怎么打也打不坏,倒是衣服再没有了。”

    “刘……寄奴?你可有大名吗?”陈顾问道。

    刘寄奴躬身施礼道:“草民名叫刘裕,字德舆,祖上乃汉高祖刘邦之弟,楚元王刘交,祖父刘靖曾任东安太守,父亲刘翘——”

    中年妇人打断了他的话,一边擦着眼泪,伸出又黑又粗的大手扯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拉,边粗着嗓门斥道:“你快别报家门了,有辱祖先,赶紧跟我回家。”

    “哎……”刁逵在旁喊道:“不能这么走啊,最起码得告诉我哪天还钱。”

    陈顾在马上摆手道:“他的钱我还了,连本带利是三万钱对吧?”

    “是是是。”刁逵赶忙躬身,讪笑着道:“哪敢要骁骑将军的钱。”

    刘裕挣脱了中年妇人的手,转身看向陈顾,惊讶地问道:“将军何以替我还钱?”

    “我不但要替你还钱,还要引荐你进北府军,任个参军,年俸六百石,你意下如何啊?”陈顾眯起细目,笑呵呵地说道。

    刘裕还未答话,旁边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民妇谢过将军,恭祝将军福禄永昌,公侯万代!”

    “你是他何人?”陈顾抬手示意她起身,边问道。

    中年妇人从地上爬起,回道:“民妇臧爱亲,青州东莞郡莒县人士,乃是刘裕之妇。”

    “哦……”陈顾颔首,又看向在一旁发呆的刘裕道:“你可愿往?”

    “实不相瞒,小人从未有过当兵之念,要想从军,二十年前车骑将军(谢玄)北上淝水征兵时小人就去了。”刘裕脱下身上被打得褴褛的衽衣,擦拭着身上的血渍加汗水边回道。

    “你个狗日的刘寄奴,骁骑将军看中你,是你祖坟里冒了青烟,还不赶快谢恩!”刁逵在旁呵斥道。

    陈顾倒是越发对刘裕感兴趣了,他摆手制止刁逵继续说下去,和蔼地看着刘裕道:“为何?”

    “既然从军,就要报效朝廷,忠于官长,然而这么多年来,只看到吃喝玩乐,鱼肉百姓的官长,”刘裕不卑不亢地继续道:“并无小人为之效死之人。”

    陈顾又看了一眼孙无终,孙无终也赞许地点了点头,他笑着问道:“哈哈,这二十年就没有你能效死的官长?你也太小看我大晋了吧。”

    刘裕虽然蓬头垢面,满脸杂髯,但眼神陡然犀利了起来,目光灼灼地道:“只有谯郡的骁骑营可投,但小人现如今拖家带口,年近四旬,恐怕去了也难以被收留。”

    “我呸!”臧爱亲在旁啐道:“你还挑肥拣瘦的啊,我和女儿都吃不上饭了,你还有资格在这里跟两位将军自命清高!”

    刘裕眼神忽而变得温柔了起来,看着臧爱亲笑嘻嘻地道:“夫人,耐心一些嘛,咱们总不会一直穷下去的。”

    陈顾摆手叫来亲兵,问道:“你们身上带没带钱?”

    亲兵看向身后几人,大家都有些羞惭地摇了摇头。

    陈顾对马下若有所思的刁逵道:“伯道,把你的账簿拿来。”

    “哎哎,小人遵命!”刁逵拱手,然后命身后家丁去取账簿。

    陈顾接着又道:“伯道,令尊刁彝也是我父麾下兖州旧将,我曾与之多有交往,他顾全大局,嫉恶如仇,你要多效仿之,别再将五铢钱借贷于草民,他们都很苦啊。”

    “是是是,小人谨遵骁骑将军教诲,今后借于大户人家。”刁逵胖脸涨的通红,羞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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