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午休,和龚樰一起悄悄地溜了出去。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龚樰左顾右看,确认了四下无人。

    「没办法,师兄找我的肯定是急事。」

    方言本来打算在上影厂呆到把《一代宗师黄飞鸿2》写好,顺便在这段时间里,跟龚樰好好聚一聚,把两人的革命友谊继续升华下。

    「什么时候走?」

    龚樰眼底流露着伤感。

    方言说:「今天下午三点左右的火车。」

    龚樰一惊,「今天!?」

    方言凑了过来,轻声说:「那首诗的下半句,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想不想听啊?」

    「你要是在骗我的话,我就……」

    「你凑近点,不能让外人听着。」

    「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外人。」

    龚樰看他一脸坏笑,羞道:「你是不是又想像电影院那次一样使坏,我不会再上当了!」

    「你嘴凑上来,我对你的嘴说。」

    方言说:「这话就一直能钻到你的心里,省着走远路,拐了弯,从耳朵里进去。」

    「你……唔……」

    龚樰一愣神的工夫,双肩就被搂住。

    肩头稍微抖动一下,旋即软绵绵地闭上眼睛,整个人像春天的雪一样,慢慢地化开。

    明媚的阳光下,把自己的眼睫毛投影在他的脸颊上,看上去,微微发颤。

    许久,方言被轻轻地推了一把。

    龚樰喘了气,红了脸,低下头,抿了唇,只管弄衣服,那一种软惜娇羞,难以形容。

    男人看着女人,女人看着脚尖。

    半晌,缓过来的龚樰,挥拳轻捶了下他。

    「你又骗我!」

    「怎么骗你了。」

    方言抓住她的双手,「看看你手里。」

    龚樰这才意识到,手上就多了张纸条。

    接吻的时候,方言偷偷地塞了过来。

    龚樰红着脸,「你明明写了纸条,还拿《围城》里的话骗我凑、凑……你个大骗子!」

    「看好了,一定要给我回信。」

    方言郑重其事道:「一定要回信!」

    龚樰看到他一脸严肃,又惊又疑。

    这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温存了一阵,哪怕再不舍,两人还是在午休快要结束之前分开,一个准备离开沪市。

    一个装没事人似的,回到了剧组。

    龚樰找到个僻静的地方,打开了纸条。

    「于山于海,于水于滨。

    双木非林,田下有心。

    饮之以雨,炊之以薪。」

    这3句,自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迫不及待地看向最后一句,「家中有女,马上无邻。」

    家中有女,就是「嫁」。

    马上无邻,便是「与」。

    连在一起,激动地在心里默念着:

    在山中,海里,水里,岸边,我都会思念你,想一起饮雨水,想一起劈柴生火,你愿不愿意嫁……嫁……

    瞳孔瞬间地震,紧接着,有个娇羞的感觉,猛烈地侵袭了她,满脸涨红,红晕蔓延到身后颈间,不停地吸气,一口接一口。

    思绪渐渐地随方言,飘向了燕京。……

    火车抵达燕京之后,方言回到家,稍作停歇,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人文社。

    总编辑办公室里,坐着章光年和王朦。

    方言诧异不已,本来以为是师兄弟之间的私人对话,万万没想到王朦竟然也在。

    章光年直接解释说,自己上半年就会卸任《人民文学》的所有职务,由王朦来接替。

    方言不免惊讶,早就知道师兄年纪大,萌生退意,一直以来,都在物色合适的继任人。

    结果,居然会是王朦。

    「来,来,都坐下说。」

    章光年把手压了压,开怀大笑,「为了这件事,忙活了一年多,总算是有了着落。」

    方言向他们两人,连声道喜。

    王朦说自己也不是谦虚,本来组织找他的时候,深感压力之大,一推再推,让他们另请高明。

    但最后,《人民文学》这副担子还是落到了他的头上,不过,自己上任也是有条件的。

    那就是把蒋紫龙和方言调到《人民文学》。

    「我和紫龙?」

    方言挑了挑眉,大为震惊。

    王朦点了下头,「你在《十月》这些年的成绩,我们是有目共睹,《人民文学》如果想要焕发生机,继续做全国文学期刊里的标杆,就必须要有更多像你这样的年轻力量,充实到编辑队伍里……」

    方言一边听着,一边把目光看向师兄。

    章光年说:「《人民文学》目前确实缺乏年轻干部和新鲜血液,其实就算王朦没有调你的打算,我也会在退下来前,把你推荐给他。」

    「可是,我们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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