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到第二年春天。

    这一日上午,杨永清讲完一段《诗经》,将书放下道:“马上就要春耕,按照惯例,这学期便到此结束……”

    讲台下,立刻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是满脸兴奋,喊道:“结束了,回家喽!”

    “真的吗,可以回家了?”

    杨永清使劲咳嗽一声,道:“都安静一下,我还没说呢!今年春耕繁忙,所以你们要继续留在学堂。”

    讲台下嘘声一片,所有人皆垂头丧气,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

    杨永清等大家情绪降到冰点,又道:“虽然继续留在学堂,但你们中许多人已经成为修士。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咱们不能天天吃白食,春耕之际也要帮大家干农活。”

    讲台下,所有人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他们被禁制困在学堂中,那是盼星星盼月亮,早就想出去。

    “干农活好,我最喜欢干农活。”

    “夫子,什么时候呢?”

    “夫子,我能见我娘吗?”

    杨永清等大家都问完,笑道:“这个嘛,要看夫子我的心情,你们得好好表现,达到我的要求才行。”

    就在这时候,一只黄符纸鹤突然飞进学堂中,停在杨永清的肩头。

    杨永清颇为意外,将那纸鹤放到耳边,倾听起来:“秧苗初下,缺水,速来。”

    杨永清眉头大皱,手一捏,将那纸鹤化作灰飞,道:“这个,我感觉我今天心情就不错,大家去拿上水桶,咱们这就出发。”

    讲台下,一众学生大为意外,不过脸上的笑容就如过年一般,将手上的笔一扔,就冲出讲堂。

    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所有人便手拿水桶、瓢盆等器具,整齐地站在院子中。

    这时候,曹休秀秀和青衣老妪也赶过来,站在杨永清的身后。

    “各位,咱们出去后,代表的便是学堂,千万要听几位夫子的话,若是敢乱跑,哼哼,那明日就不要出去了。”杨永清道。

    “知道啦!”下方的学生齐声道。

    “那咱们这就出发。”杨永清走到学堂的大门前,掐一个诀,一指点在大门的禁制上。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河边。

    十架水车架成一排,在踩动下缓缓转动,将清澈的河水抽到水渠中。

    远远地,杨永清便喊道:“姑娘们,你们休息一会,换我们来。”

    水车上,所有人闻声回头,脸上挂满笑容,唯独一身穿蓝灰短衣的青年道:“夫子,我是小伙,不是姑娘。”

    他这话一出,引得所有人忍俊不禁,一时欢笑声不断。

    人群中,厉无咎认出是妘天,当下忙冲上前,喊道:“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小弟,这才半年不见,你就突破练气一层了!”妘天满面惊讶,急忙跳下水车。

    厉无咎一把扑到妘天怀里,眼泪夺眶而出,道:“爹呢?娘呢?他们在哪里?”

    “他们在咱家田里干活,离这里好远呢!”妘天帮厉无咎擦掉眼泪。

    厉无咎眉头大皱,满脸的失望,道:“那你给娘说,让他明天来这里。”

    “你都已经是修士,怎么还哭鼻子?羞不羞。”

    这时候,曹秀秀赶上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道:“一炷香内,咱们要踩一万下水车,其他人已经开始,你什么时候开始。”

    若是往常,厉无咎跑得比谁都快,但今日有妘天在场,他本能地往妘天怀里躲。

    然而……

    妘天一把将他推出去,道:“曹教习好啊,我们这就开始。”

    接着,他更是一把将厉无咎抱上水车,拍拍肩膀道:“小弟,修行可经不得半点懈怠,你要听曹教习的话,加油!”

    厉无咎还没反应过来,人已在水车上,他满面不解,忽听得曹秀秀冷冷道:

    “小天,离开学堂后,你这每日的锻炼还在坚持吧?”

    “坚持着呢,怎么能不坚持。那个,曹教习,我家还有农活要忙,就先走了。”妘天化作一溜青烟,消失在田埂上。

    “天哥……他,似乎也很怕曹教习!”厉无咎忙抱上水车,用力踩起来。

    嘎吱的机括声中,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直到最后一人踩完一万下,曹秀秀方才道:“好了,换人,下来休息吧!”

    厉无咎方才铆足劲头踩,少说也踩了一万两千下,此时见对方只算最后一个人,心中大呼上当,不过并不敢说什么。

    他跳下水车后,一屁股坐到田埂上,双手撑着地,将腿摊到杂草上。

    春末夏初,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田间地头上,时不时有虫鸣传出,仿佛一首激昂的奏鸣曲。

    微风拂过,厉无咎张开双臂,感受着阵阵凉爽。

    厉无咎正美滋滋,突然感觉脸上一痒,不知是什么东西跳到自己脸上。

    他心下大慌,急忙用手驱赶。

    一只浑身黑亮、颈有红纹的天牛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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