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病了,据说病的还不轻。

    中书递了请安的帖子进去,得到的回话是,太后偶感风寒,需要修养几日。

    所以,不急的政务就暂且搁置,若有急务,中书先商议之后拿个意见出来,再行决断。

    政事堂。

    少了丁谓每天迈着四方步,耀武扬威的样子,议事厅中也显得冷清了不少。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议事的必要。

    如今丁谓被关在府中,中书只剩下三人,任中正本就和丁谓走得近,再加上之前他屡次想给丁谓通风报信,还在奏对时极力帮丁谓说好话,早就被划成了丁谓一党。

    冯拯和王曾本来就看不惯他,现如今丁谓不在,他们自然更是联合起来孤立任中正。

    遇到什么政务,往往都是冯拯和王曾私下里一商量,就直接敲定了,最多也就是送到任中正那签押走个过场。

    如果后者提出反对的意见,那么一个人反对两个人,还是副相反对宰相,怎么着也没有用。

    当然,任中正自己也知道现在的状况,所以,倒是也没有闹妖,中书就这么维持着互不打扰的氛围。

    公房之中,冯拯正埋头处理着眼前的奏札,外间舍人的身影缓缓走近,禀道。

    “相公,王参政来了,说有事要和您商议。”

    于是,冯拯抬起头,揉了揉额角,道。

    “请吧。”

    不多时,王曾走了进来,道。

    “见过冯相。”

    冯拯轻轻点了点头,命人上了茶水,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随意道。

    “坐。”

    王曾依言坐下,稍一踌躇,道。

    “近日以来,太后抱恙,事务全压在政事堂,辛苦冯相了。”

    这话像是在寒暄,但是,王曾那略显疑虑的表情,却说明了他的心思。

    见此状况,冯拯好整以暇的呷了口茶,笑道。

    “知道我辛苦,就不要这般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有什么事,说吧。”

    于是,王曾也不再掩饰,原本还撑着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沉郁,口气担忧道。

    “冯相,距离上次太后和官家召我等奏对,已经过去数日了,虽说如今太后抱恙,可皇堂一案始终没个结果,这外头,可是众意汹汹啊……”

    话说的是众意汹汹,可实际上,冯拯又焉能看不出来王曾的心思?

    如今丁谓虽然被关在府里,但是,毕竟没有个处理结果出来。

    这次的事件里头,王曾和他,从最开始的推波助澜,到奏对时在太后面前给丁谓的致命一击。

    种种举动,都已经宣告了,他们和丁谓之间,已然不能两存。

    更何况,丁谓向来心胸狭隘,报复心极强。

    万一要是让他侥幸挺过这一遭,转过头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必然是王曾。

    而且,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要丁谓缓过来,那就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这结果迟迟不出来,王曾自然是寝食难安。

    不过,相对于王曾,冯拯就淡定的多,看着对面焦躁的样子,他眉头微皱,开口道。

    “急什么,丁谓此次,已然是在劫难逃。”

    “太后和官家对他,已然是失望至极,并无半丝宽宥之意,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将一应证物案卷,都公布给了我等。”

    这话一出,王曾倒是心下稍安。

    应该说,姜还是老的辣。

    冯拯这话看似是在说宫中的态度,但是实际上,他话语的重点却在后面。

    丁谓之罪,已然确凿。

    雷允恭已死,证词不可能再有反复,案卷中记录的证据,之前奏对的时候,也都已经出示给了所有的宰执大臣。

    这就意味着,事实已然敲定。

    有这些实据在,丁谓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过一劫的,就算是再怎么宽宥,最轻最轻也得是罢相,否则的话,没法交代。

    而对于冯拯来说,只要丁谓被逐出中书,那么接下来,他绝对不会给丁谓一丝复起的希望……就像当初丁谓对寇准那样!

    见到王曾的神色变化,冯拯又笑了笑,老神在在道。

    “你放心吧,如今宫中头疼的,不是要不要宽宥丁谓,而是该如何处置丁谓,才能出了他陷先帝陵寝于绝地的恶气。”

    “太后一向是知情重的,不出意外的话,应是官家那边还在闹着,再加上太后本就心中有气,所以一直拖着不曾处置。”

    “其用意,不外乎是想等你我中书众人沉不住气,主动让步而已。”

    “所以现下,是个拼耐性的时候,且平下心绪,好好等上几日,待宫里也觉得不能继续拖下去了,这事情自然也就会有个结果出来的。”

    眼瞧着冯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王曾总算是安下心来,不过,旋即,他还是有些疑虑,问道。

    “冯相所言有理,不过,若宫里真的一直扛着不松口的话,恐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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