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汝窑?”

    “对。”

    林过答道:“朝廷在汝州有官窑坊,有很多上岁数的工匠离休,这个葛三就挖了一批老师傅去他的窑厂仿造汝窑,生意很好。”

    “那这么说起来,这个葛三应该很有钱吧。”

    “不清楚。”

    林过答道:“这个卑职就接触不到了。”

    “行,你先下去吧。”

    海瑞点点头,随即看向仵作许川:“你是洛阳府的刑房仵作。”

    “卑职是。”

    “你的仵作供述说你到的时候,唐季则已然身亡,死因是被勒死的。”

    “是的。”

    许川言辞凿凿:“卑职从业三十年,人怎么死的卑职绝不会验错,唐吏员确确实实是被勒死的。”

    “现场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吗?”

    “没有。”

    “你说你做仵作三十年,本官问你,没有争执和打斗,唐季则三十来岁的岁数,正是年富力强,怎么会被另一个人轻而易举的活活勒死。”

    许川拧着眉头答话道:“只能是两种可能,一者唐吏员没有丝毫防备,二者,他喝的酩酊大醉。”

    “好,本官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卑职告退。”

    海瑞继续下令:“传证人,商人费澄。”

    衙役将费澄带上堂,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长得很富态,大肚便便,脑满肠肥。

    “草民叩见大人。”

    “你叫费澄?”

    “是。”

    “做何营生?”

    “草民在洛阳经商,迄今已有三十余年了。”

    “时间不短啊。”

    海瑞冷声道:“案发当晚,你和死者发生过冲突。”

    “是。”

    “什么冲突?”

    “草民叫来陪酒的女人,便是经常陪唐吏员的那个日本姑娘惠子。”

    “你认识他吗。”

    “大人说的他,是指唐吏员还是惠子。”

    “死者。”

    “认识。”费澄连连点头:“唐吏员是在河道衙门当差,也是万芳园的常客,草民和他有过多次眼缘,还在一起喝过酒呢。”

    海瑞笑了笑:“你说你见过他很多面,还在一起喝过酒。”

    “对。”

    “那就奇怪了,经常见面还在一起喝过酒,你不知道那个惠子是他的女人吗?”

    “知道。”

    “知道你还点了惠子作陪,故意拱火吗。”

    “这。”费澄嘿嘿一笑:“一个婊子罢了,再说,草民那天喝多了。”

    “然后呢。”

    “然后唐吏员发现后就和草民起了口角争执,他辱骂草民只是一介黔首,还说他爹是知府,他大哥在礼部是主事,上面有的是人,打死草民都不犯法。”

    费澄一脸的惊恐:“唐吏员这么说,草民就吓的醒了酒,赶忙将那个惠子送还给他,谁知道他还是不依不挠的辱骂草民及草民的朋友,那个葛三就是受不得辱骂才动的手。”

    “怎么动的手?”

    “那葛三扯过一条舞女的丝带,突然就从后面勒住了唐吏员,生生将唐吏员勒死的。”

    “那个葛三跟你什么关系?”

    “他和草民一起在城外经营两家瓷器厂,生产的都是仿制汝窑。”

    “生意怎么样?”

    “非常好。”

    “那个葛三有多少身家啊。”

    “具体不清楚,不过几万两应该还是有的。”

    海瑞眼神转冷:“一个有几万两身家的豪绅,会因为被别人骂几句就动手杀人?然后逃之夭夭,将自己辛苦大半辈子存下的家业、媳妇孩子全都不管不问了。

    费澄,你会杀人吗。”

    “草民万万不敢啊。”

    “你不敢,葛三敢?”

    “可能。”费澄连忙道:“可能是因为那葛三脾气比较暴躁吧,他是个老地痞了,当年就是靠着打打杀杀混起来的,脾气暴躁动手杀人也不奇怪。”

    “行,本官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草民告退。”

    几位证人相继见过,海瑞便问道。

    “那个万芳园的妓女惠子来了吗。”

    “到了。”

    “传其来见。”

    不多时,惠子登堂,面容确实姣好,身材也很曼妙,很难让男人不动心。

    “你会说我大明话吗?”

    “奴家会。”惠子跪在地上答话道:“奴家十四岁就来了大明,至今已有六年了。”

    “你是怎么来的大明?”

    “奴家是被卖来的。”

    “谁把你卖过来的。”

    “奴家不知道。”

    “海主使,这和本案无关。”田琥提醒了一句:“另外,大明律拐卖妇女之罪只适用于我大明国人,此女乃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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