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到来之前,刘元理这边总算是将十万两银子给凑了出来,陆远便带着这五十万两白银,加上三十万石军粮亲自跑了一趟,将之交到总督衙门。

    张经的态度那叫一个热情洋溢。

    “伯兴这次可是帮了老夫一个大忙啊,老夫多谢伯兴。”

    “不敢当。”陆远闪身,托住张经说道:“部堂要谢皇上,皇上听说部堂在江南受制于钱粮之事,也是心急如焚,不仅节衣缩食,更是夙夜难寐,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哪里还敢不拼力。”

    张经直起了腰板,又当着陆远的面假模假洋面北一拜。

    赶等其做完了秀,两人这才分了宾主落座,寒暄长短。

    “有了这批钱粮,明年开春我大军便可出海剿贼,收复双屿,将那汪逆擒下,送往京师让皇上发落。”

    张经自信满满,仿佛不日就能克定倭乱一般。

    面对张经,陆远已是无力规劝,只得拱手道上一句。

    “部堂领兵多年,下官相信部堂定能旗开得胜,在此且先恭贺了。”

    “哈哈哈哈。”

    扔下场面话,陆远随后便告辞离开。

    让张经自己玩去吧。

    他灭不了汪直,不是领兵的才能不够,而是脑子太古板。

    汪直是死在了胡宗宪的手里,同样不是因为打仗,而是因为胡宗宪会骗。

    他用招安来骗汪直,用朝廷开海禁、合作共赢的借口硬是把汪直骗到杭州,然后直接押送去北京,还美其名曰说是嘉靖皇帝要和汪直亲自谈合作。

    汪直还真就在北京和嘉靖皇帝扯了一个多月的废话,最后还是没能说服嘉靖,被送回了杭州砍头。

    历史有时候也够魔幻的。

    估计嘉靖自己也觉得这样太丢人,最后只是砍了汪直一個人,还准许汪直的儿子去法场收尸,没有再提诛九族的事,也没有对汪直千刀万剐。

    想到胡宗宪,陆远便又去了一趟户部找韩士英。

    “部堂,属下有一个故友在浙江的余姚做知县,属下想将他调来咱们户部经历司,做一个都事,您看可还方便?”

    “现在经历司已有了一名都事吧。”

    “对,所以需要向吏部那申报,是比较麻烦。”

    韩士英呵呵一笑:“不算什么大事,伯兴身为我户部堂官,随官却只有一人,公务繁忙确实需要帮手,这事老夫去找吏部协调,余姚知县是吗。”

    “是,叫胡宗宪。”

    “好,老夫去办。”

    “真是给部堂您添麻烦了。”陆远作揖:“属下父母已经接来南京,听属下说部堂一直对属下多有照拂,故而一直想请部堂赏光,莅临寒舍吃一顿便饭,好当面道谢,不知道部堂百忙之中可有闲余。”

    韩士英沉吟少顷颔首:“后日吧,后日老夫推掉几个不当紧的事,去伯兴你那坐坐。”

    “是,属下回去后安排下人准备。”

    请贵客吃饭这种事没有说安排在当天的,一来时间紧再准备又能准备多周全,故而显得不够尊重。

    二来韩士英什么身份,你说请吃饭我就跟你去了,多掉价啊。

    抻两天,一来让陆远准备的更加周全,二来自己也能准备一下。

    登门拜访也有讲究,虽说是上司也不能空手登人家门,都是有头有脸的上层名流,要全礼节。

    整个南京城想请韩士英吃饭的估计能排队到杭州,可以说一天赶个七八场都未必能赶完,像陆远这种身份出面宴请就有资格插队了,韩士英自己会考虑延后几个饭局,挑选一个合适的日子出来。

    至于说陆远后天有没有已经安排好的饭局。

    有也取消,这种事当然跟着领导的时间来安排,基本常识。

    除非是与有比韩士英官更大的或者平级的领导社交,实在无法取消就需要当面和韩士英说,后者自会理解。

    唉,这也姑且算是一门技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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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姚。

    如今的胡宗宪很郁闷,每天都郁闷。

    自从当初带队去了淳安从陆远那学了淳安模式后,回到余姚胡宗宪就开始照猫画虎的干了起来。

    余姚的底子比起淳安其实还要好,县城也更加富裕,因此打击了黑恶势力后,随着市井的繁荣复苏,县里的财政可谓越加良善,县里上上下下的官吏都跟着享了福。

    按说这出了政绩,南京吏部每年来做吏评,胡宗宪也都是各项全优,但结果就是不见提拔。

    他可是嘉靖十七年的进士啊。

    跨了年关可就到了嘉靖二十九年,整整十二年还在干知县,还在原地踏步,胡宗宪岂能不郁闷。

    忆想起当初来浙江,在骆庭辉那里见到陆远的时候,胡宗宪心里万般滋味,复杂无比。

    那时候的陆远还和自己一样是知县,如今都做了户部的右侍郎,人比人气死人啊。

    “空有一腔抱负,却无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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