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繇北上时,或许是因为卸下了州牧重担,彻底熄灭了割据一方的心思,刘繇的身体倒是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好转,但至少不再继续恶化了。

    因此,刘繇一行人北上的速度也就放慢了下来了,刘繇甚至都愿意接受当地士族官吏的宴请。

    此时广陵太守乃是陈群之父陈纪,陈纪本来就在这几年里去世的,但结果到了徐州之后,经过了华佗的调养,又被刘备给拜为广陵太守,身体居然还挺好的。

    其实这也能理解,现在的颍川是个什么情况,而且老年人本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天天看着荒无人烟的家乡,这没事也得折腾出事情来。

    现在到了徐州,儿子出任地方,自己又是刘备的半个举主,偏偏刘备还相当重视这份恩情,这让陈纪心情大好,本来就没太大毛病的身体自然也就变得康健了起来。

    陈纪和刘繇也是旧识,只是关系并不深厚。

    听说刘繇路过广陵,陈纪亲自出城二十余里地,来到江都迎接刘繇。

    这份尊重和情分,让刘繇十分感动,于是弃船乘车,跟着陈纪到了广陵城。

    这一次重逢,自己可谓是失意而归,却偏偏刚离开江东,就受到了陈纪的礼重。况且陈纪本人也是谦逊谨退的性格,学识又渊博,能被孔融推崇备至,自然是有其长处的。

    刘繇和孔融的关系还真不错,这一来二去,刘、陈之间的交情居然好了起来。

    东汉其实是一个表面上没有明显的阶级划分,可实际上阶级划分无所不在的朝代。

    就如同之前提到过,士族之间的地域歧视,这种歧视甚至细化到了一州内部都是很有层次感的。

    就比如在荆州,荆南四郡中,就以长沙为首,长沙的士族在荆南的地位最高。

    豫州是士族势力最为庞大的几个州之一,但豫州内,却又以汝南为首,颍川次之。

    徐州内部也是如此,广陵因为地理环境的缘故,他的大部分上县以及郡治其实反而是紧靠着扬州的。

    所以广陵在徐州境内,都是最底层的存在。

    徐州士人本来就已经是在二等末尾了,广陵的地位可想而知。

    而刘繇除了扬州牧以外,他还是青州的大名士,是能和袁绍平等论交的存在。

    这样的名士路过广陵,还被太守给请来做客,而现在的广陵太守,同样是名满天下的豫州大名士陈纪。

    这种文士界的盛会,广陵郡这种偏远地区何曾有过?

    这还不引得整个广陵地区士族、豪强们的蜂拥追捧啊。

    刘繇本来是个刚强性子,遇到这些看不上的人自然不屑一顾。

    不过或许是有感于陈纪的礼重和投契,刘繇也给了对方很大的面子,参与了几次广陵当地举办的文会。

    也因此,刘繇在广陵待了下来,迟迟没有继续动身北上。

    这一日,刘繇正在陈纪府上看书,他自入广陵后,就一直暂住在陈纪的郡守府中。

    突然,府外传来骚动的声音,似乎是人声鼎沸。

    刘繇皱眉不满,对着一旁服侍自己的刘基道:“去,问问是何事喧哗。”

    刘基应命,赶忙离去。

    这喧哗声不但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大了,而且范围扩大到了四面八方,似乎全城的人都加入进去了似的。

    刘繇心中一惊,他本能的怀疑是不是起了兵变。

    也只有兵变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可问题是,他入城时,广陵士绅、豪强,平民对陈纪的拥戴并不像是假的。

    就在刘繇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刘基一路小跑回来了,白皙的鼻尖上还渗着晶莹剔透的汗珠,显得很是可爱。

    “父、父亲。”

    刘繇脸色一正,训斥道:“慌什么,且匀气了再说话。”

    刘基一听,赶忙深吸了两口气,平息了一下之后说道:“是笮公,笮公挂在城头上了。”

    刘繇愣愣的看着儿子,他怎么听不懂自己儿子在说什么?

    “笮融何时来的广陵?他怎么敢来广陵?”

    对于笮融在徐州干的事情,刘繇也是多少有些耳闻的,自然感到诧异。

    刘基小脸一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硬着头皮解释道:“父亲,并非是笮公来了广陵,是笮公的脑袋来了广陵。”

    “脑……脑袋?”

    刘繇愣了愣,猛的反应过来:“笮融死了!?”

    刘基不敢怠慢,赶忙一口气把话说全了:“回父亲,据说笮公在句容设下酒宴,串通薛公想要伏杀刘征南,却为刘征南识破,故而斩之。”

    刘繇听的目瞪口呆,笮融和薛礼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刘封给解决了?

    “那笮融和薛礼的部众何在?”

    “据说已经被刘征南尽数整编,现充为征南军辅兵。”

    难怪刘基刚才去了不少时间,这事情问的还是挺清楚的,只是刚开始时没说清楚开头。

    一股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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