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在开什么春秋玩笑!”公输榫看着王俊递交的图纸,厚厚的眼镜下满是不可思议,忍不住用鄙夷加诧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官员。

    “不是,是杨詹睿的脑子秀逗了还是你的脑子瓦踏了?往沿海放镇海石?还你丫是两千斤一个的规模?你们是要填海不成?”

    王俊看着灰头土脸的公输榫,心中不免升起几分轻蔑。他不认识公输榫,但路过的人都喊他工头,想来应该是包工之类的角色,于是他下意识地挺起腰杆,趾高气昂地呵斥道:“大胆!妄议圣上可是死罪!朝廷既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那就有朝廷的道理,你只需要带领手下工人照做就行了。”

    “行你个头!”公输榫擦了擦眼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先不说这样的设计合不合理,光是要起到阻隔海族登陆的作用,要用到的石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你别说造了,就是运也要运个五十一百年的。有意义吗?”

    “还有,你当海族是傻子不成?这种普通石料做成的防线,最多扰乱一下潮汐。要是海族铁了心要登陆,这些都是他们的垫脚石,你为什么觉得这个会拦得住海族?拦船还差不多,你不要忘了东海有多少人是靠渔业吃饭的。”

    “再说了去哪里找那么多石料?东海不产石,要去也只能去青州或者梁州的石场,你就给三个月时间,光是采石都来不及。而且要满足百年的使用时长,这样的石头可能还要去森罗找,你就给这点钱?零头都不够啊!”

    说到这儿,公输榫一把将手中的设计图揉成一个纸团,随手一丢,丝毫不顾忌脸已经憋成猪肝色的王俊,任由他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吹胡子瞪眼。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拾起了那张图纸,针对镇海石的设想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无一例外全是批评。

    王俊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他手指颤抖着指向公输榫,骂道:“大胆!你一介草民安敢妄论国防大事!我要请奏圣上,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公输榫轻哼一声,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你去呗,杨詹睿敢治我的罪?就算是你们大乾的开国高祖来了他也没这个胆子。有胆子你就去,我就在这等你。”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招呼着工人们继续重建东海城。

    围观的工人们在哄笑声中逐渐散去,留下一个在原地无能狂怒的王俊指着四周破口大骂:“我乃朝廷特使,工部员外郎王俊!受皇命特来阻止东海城重建之事宜!你们怎么敢如此对我?我一定要参你们一本!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工人们闻言一哄而散,嬉笑与低声交谈不断,深深地刺痛了王俊的心。想他一个六品京官,除去九州八王与八太守外,谁见他不得恭维一句大人?谁曾想他居然被一个工头带着一群工人侮辱了,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他环顾四周,那些在他眼里最低贱的工人仍然在窃窃私语,甚至还隐约有嘲笑声传来,这让他本就薄弱卑微的自尊更加受损,指着周围就跳脚骂道:“一群泥腿子!我乃朝廷命官!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把你们都砍了!砍了!”

    顿时四周噤声,在泥腿子三个字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所有的工人都放下了手中古代活计,不约而同地冷眼看向了王俊。就连那些只听公输榫指挥的土工修士,也默默看向了他。

    或许是出于京官的骄傲,也或许是王俊确实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指着不远处埋头测绘图纸的公输榫,趾高气扬地命令道:“泥腿子工头!我命令你带领一千石匠去打磨镇海石!一个月内完成不了,我就杀了你们!”

    公输榫置若罔闻,他照着图纸比划了一下眼前的街道,挥手招来了临近的一个工匠:“刘若愚,带着几个兄弟把这条街的拐角修一下,长度不对,到时候拐弯不好拐,记得抹个角。”

    “诶!”名叫刘若愚的中年人应了一声,领着几个学徒带着工具,按照公输榫的意思乐呵呵地进行着调整。几人路过王俊身边时,还特地瞥了他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不屑的冷哼。

    重建工作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公输榫记住了所有参与的工人的名字,并全程亲力亲为,事无巨细必会过问一番。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工人们早就和他打成一片了。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这种严谨到有些苛刻的行为引发了部分人的不满,但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们认识到了公输榫的严谨与认真后,都打心眼里佩服这位有着工匠精神的大修士。

    更重要的是,这些天公输榫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九天宫一直宣传并履行的理念——平等。

    人无贵贱的观点,在公输榫对待他们的态度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无论修为高低、出身如何,他都一视同仁,平和对待。甚至对于那些做工许久,身有隐疾的人,公输榫也会帮他们做些治疗。

    虽然他不擅长医术,但基础的疗愈还是会一些的。加之他还可以从九天宫摇人,帮他远程问诊。这么一来二去的,公输榫在工匠间的名望早就到达顶峰了。

    这也多亏了他是个分神修士,换个一般人白天做工晚上坐诊的,早就把身体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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