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谷之中乱石堆砌、怪石嶙峋的一片混乱景象。

    山谷两侧的两座最高的山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各自塌掉了一半,那断崖下的石头跟别处也不太一样,全部像是被人拿着锤子精心敲打过一般,全部都碎成了粉末,偶有一阵风过后,都能看到无数石粉像是绵绵黄土一样,被吹得四散飘飞。

    少年莫名想起来,当初老猴子曾跟那个云林宗供奉蒋櫱一起暂时离开小镇的那一夜,天边如雷鸣。

    而且,这座山谷好像也跟之前的这两天里,少年路过的那二百里山路不太一样,因为整个山谷寂静无声,听不见一声兽吼,也看不见一只飞鸟,就好像这个地方,成了那些在山野间四处游逛的野兽飞禽们都不愿意进入的一片绝地。

    眼看着天色陷入黑沉,必须要找地方落脚歇下来的少年,看着眼前这个山谷,反而有些犹豫,如果连飞禽走兽都不愿意在这里落脚,那么他进入其中,还要住一夜,这个选择是不是正确,就真的不好说了。

    以前在小镇上跟着那个老梁头打更的时候,那个老人好像总是会有很多说不完的故事讲给他听,最开始是讲小镇上的各种人与人之间的故事,后来讲的内容多了之后,他时不时也会讲一些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神神鬼鬼的老故事。

    比如山神庙,比如城隍庙,比如土地庙,或者是江神河伯,又或者是一些在山间修炼出灵智的精怪,还有些人死之后灵魂不入轮回,成为游荡在人间的鬼魂…

    楚元宵并不清楚当初老梁头提到的那些游荡人间的鬼魂,跟春分节气那一夜造访盐官镇的那个墨大先生背后的那个鬼族,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但他如今要一个人出门在外,远游赶路,晚上还都是露宿荒野,有时候就也会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不点上一堆火都不太敢闭眼睡觉。

    今夜天刚刚黑沉下来,而他刚好一路走到这座荒无人烟的山谷入口,里面还是鸟兽绝迹,这好像也不太是个好兆头。

    正当少年有些进退维谷的时候,一只略显消瘦的手掌轻轻搭在了少年的肩头,同时有一个有些干涩沙哑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这一瞬间,楚元宵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腰处一路往上,直冲天灵盖!

    他娘的,难不成想啥来啥?!

    天色黑沉,四野无人,独行赶路的少年人亡魂皆冒,可是偏偏一双腿像是灌了铁水一样脚下生根,让他想要抬步跑路都做不到!

    不怪少年胆小,实在是那个声音太过突兀,还不像是个活人,让他莫名想起了那个曾经住在铜钟里的天书连山,但那个声音好歹只是干涩,却并不阴森,而身后的这个却恰恰只有阴森…

    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软的少年咬了咬牙,将那只从肩头滑落到手中的包裹攥在手里,另一只手紧了紧手中那根竹杖,随后表情难看地缓缓转头看向身后。

    我连酆都鬼侯都见过了,怕你个孤魂野鬼不成?

    大不了就是一张惨白的脸而已,老子跟你拼了!

    色厉内荏的贫寒少年,带着一脸决然转过身时,看见的却并不是那张他想象中血流滚滚,眼珠乱甩的惨白鬼脸,而是一张唇角勾笑,一脸揶揄,却又不得不承认很是俊美的笑颜。

    那人一身黑衣,看着年岁也不大,似笑非笑,不是那个狗日的苏三载又是何人?

    骤觉身上一轻,有些脱力的少年郎,一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张口骂道:“狗日的苏三载,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你他娘的大半夜在这里吓唬老子,很好玩吗?!”

    被骂了的黑衣年轻人也不生气,还是笑眯眯的表情,只是一巴掌拍在少年后脑勺上,乐呵呵道:“你个狗东西没大没小,老子是你半个师父,怎么说话的?”

    有些腿软的少年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你那枚花钱老子还没用过呢!你算哪门子的半个师父!”

    苏三载耸了耸肩,翻着白眼道:“说得好像你能扛住一辈子不用一样,迟早的事,不承认也没用。”

    楚元宵懒得跟这个脑子有病的混账废话,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过说实话,大半夜荒郊野地的突然出现了一个熟人,他好像又觉得安心了不少。

    却听见那个年轻人突然眯着眼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有些修行有成的精怪,或者是成了道行的鬼物,都会有一些变化之能?”

    刚刚把心从嗓门上咽回肚子的少年闻言愣了愣,呆呆看着那个一脸森冷笑意的年轻人,“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怎么能确定我不是这山中修炼有成的山鬼妖精,见你到了家门口,然后就心痒难耐想把你骗进山里头去,然后剥皮拆骨吞吃入腹,长点道行,或者填饱肚子?”

    这个突然又开始泛着森冷意味的言辞,让少年不可避免脸色又白了白,随后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了那枚花钱。

    但是少年并没有直接念出来那四个字,而是将那枚形制略大一些的铜钱捏在手里摩挲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细细打量了一番那个黑衣年轻人。

    眼见那人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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