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确实是我儒家圣贤提出来的说法,坐镇此地的三教中人基本也都会有这个讲究,但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一亩三分地上发生的所有事,在我们眼里都跟账簿记账没什么区别,所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要往回翻一翻账本就都清清楚楚,你不必以此为由与我抗辩。”

    说着话,这位小镇塾师一闪身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却到了那个捂着胸口的贫寒少年身侧,抬起一只手搭在少年肩头,运转修为帮他压住一些伤势。

    楚元宵只觉一股清凉之意从肩头缓缓散开,遍及四肢百骸,原本身上各处火辣辣的疼痛感觉也开始缓慢消散。

    他抬起头感激的看了眼身侧的那位教书先生,眼神诚挚。

    崔觉朝着少年微微笑了笑没有多说,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柯玉贽继续道:“‘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这个话确实没有错,但在盐官镇这个地方你的手段并不成立,你把‘坐镇’二字想的太简单了。”

    柯玉贽面色似乎更加惨白了些,嗫嚅了一下嘴唇没能说出话来。

    郑醇柔看着自家儿子的表情叹了口气,她已经止住了肩头伤口处的流血,又翻手从随身携带的储物法器中拿出一件外衣披在身上遮住肩头,这才转身朝着那青衫儒士微微万福,轻声道:“此事是我水岫湖考虑不周,自然甘愿受罚,就请崔先生发落便是,我等绝无怨言!”

    青衫读书人轻描淡写瞥了眼那个语气平平的水岫湖主母,并没有计较她言语中的某些歧义,只是淡淡道:“水岫湖此行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容你们一天时间,尽早离开此地,若是无故逗留超过时限,我会通知临渊学宫那边,届时金钗洲水岫湖将会封山百年。”

    说罢,他转头看向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位美貌女子,“两位对此可有异议?”

    白衣女子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这地方是你们说了算,我没什么可多说的。”

    说着,她还侧头看了眼身侧的自家小师妹。

    李玉瑶接到师姐的目光,点头了然,转头看了眼远处的柯玉贽,冷声道:“柯玉贽,我跟你们水岫湖之间的梁子今天就算是结下了,以后我自会登门拜访,希望你们到时候已经都准备好了。”

    崔觉见西河剑宗这边没有异议,于是又转过头看着身侧的少年,语气温和,“你有不同的意见也可以说,这件事决定权主要在你。”

    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的贫寒少年听见崔先生如此说,不由的一愣,他没有想到还会问他的意见,沉默一瞬之后他先抬头看了眼远处那两座已经被铲平的坟堆,面色更加冰冷,随后他转过头看着柯玉贽冷然道:“柯玉贽,这个仇我今天没有报成是我本事不济,但你最好记住这一天,将来我会去找你的。”

    说罢他转头看着崔先生,学着抱拳感谢,没有异议。

    对面,听到崔觉的判罚以及那少女明晃晃的威胁之后,水岫湖三人齐齐脸色一变,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至于那个贫寒泥腿子的威胁,三个人如出一辙选择无视,连眼神都没有多给那少年一个,他们仍旧不觉得一个寒酸破落的泥腿子能对他们构成什么样的威胁!

    水岫湖光在明面上就有两位九境仙人,一个十多岁还连修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蝼蚁,能成什么气候?

    今日之事,若不是那个师从西河剑宗的少女插手,凭他一个无依无凭的凡人贱民,早死了八百回了!

    美妇人郑醇柔见无人再说话,于是斟酌了一下措辞后朝着那位儒家派驻此地坐镇的青衫圣人柔声问道:“崔先生,不知我水岫湖之前交过的定金是否还做数?”

    崔觉点了点头,“买卖定金自然作数,但是你们要谈买卖也只有这一天时间,不在‘无故’一词的范围之外。”

    郑夫人闻言轻轻松了口气,再次朝着那儒士躬身万福,“水岫湖认罚,谢过崔先生手下留情。”

    青衫儒士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那位一身白衣的女子剑仙见状同样环视一圈,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她再插手,于是就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嘱咐道:“早些回来,我在李氏那边等你。”

    李玉瑶看了眼自家师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剑仙李十二临走前侧过头深深看了眼那个一身狼狈的小镇少年,随后剑光一闪,消失不见。

    就这样,片刻之间在场的就只剩下那位一身青衫的小镇塾师,还有一男一女一对少年人。

    楚元宵没有说话,只是蹲在地上看着那两座坟头都被刨平了的墓地,情绪低落。

    少女看了眼少年有些不忍,她低眉斟酌了一下,随后抬眸看着那位教书先生问道:“崔先生,请恕晚辈不敬!既然各位坐镇此地的圣人都有能力通察这座小天地之内的一切事情,那为何不及早阻止那姓柯的行凶?为何反而要坐视他指使朱氏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这难道不是与你们各家的教义有冲突吗?”

    青衫儒士闻言看着小姑娘点了点头,堂堂儒门圣人被当面指谪也并未生气,他没有直接回答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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