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炅是个十足的草包,当年张九龄还在中书令位置上的时候,这哥们儿是户部侍郎,他把“伏腊”(祭祀活动),读成“伏猎”,引起了大笑话。

    要知道,户部侍郎相当于副部长了,居然连字都不认得。

    向来治国严明的张九龄立刻把这家伙赶出了朝堂。

    当然,萧炅能做到户部侍郎,原本就是李林甫推荐的,只不过当时李林甫还只是副宰相。

    现在不同了,张九龄早已死了六年,他李林甫权势通天。

    前任京兆尹韩朝宗因韦坚案被贬,现在萧炅的机会又来咯。

    昨晚就接到任务的萧炅,今天一大早就去了衙门,开始亲自召集人马,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

    这一日下午,萧炅带着人去把澄心堂翻了个底朝天,却并未翻到什么武器。

    不过萧炅能被李林甫从外地被调回来,坐到京兆尹的位置上,肯定不是真才实学,而是其足够无耻。

    例如他看到造纸所的一根木棍,对旁边的京兆少尹严肃地说道:“此物乃大凶也,如果本官没有猜错,只要被它锤击一下,必丧命!拿它的时候小心一些,免得误伤了自己!还有那边那个,你们以为它是锄头?错了!它表面看起来是一把锄头,但其实普通的刀根本砍不断它,持之必能杀人于无形!得两个人制服它!小心不要误伤自己!”

    周围的人都小心翼翼地听着这位英明神武的新官的指挥。

    “还有周围这些,全都是利器!这些都说明,这些人可能谋反!全部带回衙门!”

    萧炅嘴角扬起四十五度角的微笑,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架势。

    “萧公,后院有一条大黄狗!”

    “什么大黄狗!那是造反头目的爪牙!带回衙门!”

    “是!”

    被带出去的时候,张旸刚好赶到。

    京兆府的人一看张旸穿的内侍服,不敢乱来。

    “阁下是何人,京兆府办事,怎敢阻拦?”京兆少尹章恒呵斥道。

    “我是建宁郡王的贴身内侍官,这澄心堂是建宁郡王一手置办。”

    萧炅冷声道:“那又如何,现在有人揭发澄心堂谋反,我等奉命办事,管你是建宁郡王,还是什么王,就算是太子殿下置办,也照查不误!”

    这话明显就是打算让人传到李林甫耳朵里的,要不停地跪舔李林甫,不停表忠心,官位才能长久。

    “我并无他意,只是带个话给刘掌柜。”

    “什么话,说吧。”

    张旸对刘婉说道:“刘娘子,郎君让您要配合他们,毕竟这澄心堂好几百人,京兆府衙门未必装得下,问话还是有些困难,万一萧府尹一怒之下屈打成招,圣人追究下来,萧府尹岂不是要因我们丢官了?”

    萧炅听到顿时大怒:“大胆!敢这般说本官!”

    张旸虽然害怕,但却壮着胆子挺起胸膛,仿佛在向周围的人显摆他那身服饰。

    我是宫里的内侍,你们敢随便动我?

    萧炅强忍着说道:“你回去告诉建宁郡王,本官不会因为他是皇族,就包庇他,本官一定秉公执法,上报圣人的皇恩浩荡,下对得起黎民的信任!”

    澄心堂好几百人被抓,在长安街头浩浩荡荡往城北的光德坊行去,京兆府衙门就在光德坊。

    七月二十五日,未时下四刻。

    刚回到府邸李林甫正在安排韦坚案空缺出来的官员,这一次大清洗,他的政敌被清除了一大半,新上任的人几乎全部是他的人了。

    以后要做事,无疑更方便更快。

    “右相,杨慎矜在外面恭候。”

    “让他进来吧。”

    杨慎矜走进来,说道:“下官参见右相,右相找下官,不知何事?”

    李林甫很礼貌客气地说道:“来,坐下说。”

    杨慎矜坐下。

    “慎矜,看看这份弹劾奏疏。”李林甫亲自递给杨慎矜。

    (慎矜是杨慎矜的字)

    杨慎矜打开一看,顿时面色变了。

    他不是震惊御史台有人弹劾他私通术士,而是震惊这件事真的如建宁郡王所言。

    好在有李倓提前说了,杨慎矜表面倒是显得镇定自若,他说道:“右相,这是子虚乌有之事。”

    “我也觉得是有人冤枉你,我相信你绝不会做这种事,但你知道的,下面那些监察御史,也不是你和我能随意指挥,圣人现在已经知晓,让我来查这件事,我虽然信任你,但也要履行圣人交代的任务。”

    如果不是李倓提前说,就眼前李林甫这态度,杨慎矜是绝不会想到幕后主使是右相。

    多么温和,多么真切的语气,多么的为你好,多么的无可奈何,多么的信任你啊!

    卖了你,还要你帮他数钱!

    建宁郡王……哦不!右相是个好人呐!

    “需要下官如何配合右相呢?”

    “先暂停你手中的一切事务,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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