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昭三拜九叩爬了整整六天六夜,才爬到宫门前。

    此时,一匹从辰国境内快马加鞭赶回燕京城的捷报,从拓跋昭的身旁疾驰而过,一路大喊:“捷报,捷报,我军夺下辰国朱港。”

    “轰”一声,仿佛有一道惊雷在拓跋昭的脑海里狠狠劈过,她不顾自己极度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站起身,朝着近在眼前的宫门奔去,然而……

    她还未迈过宫门,就被御林军拦住。

    拓跋昭尖叫大喊:“放本公主进去,本公主要见顾长宁,放肆,本公主乃辰国长公主。”

    御林军冷哼了一声:“什么辰国长公主,你如今不过是我燕国的质子,岂敢直呼皇上的名讳,把她打出去。”

    话落,另一只御林军拿起手中的长枪,重重打在拓跋昭的肚腹。

    拓跋昭当场被长枪打飞,狠狠摔在石阶上,摔的很是狼狈。

    可拓跋昭像个不知疼痛的人,摔倒后,迅速又爬起来,对着高耸的皇宫大骂:“顾长宁,你说过只要本公主入燕为质,你就休战的,你言而无信,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住口。”一道冰冷的声音呵斥住了拓跋昭。

    拓跋昭捂着受伤的肩膀,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马车。

    谢家长媳陈清棠从马车里走下来,她依旧身穿着素色裙子,头上簪着白色的花朵,打扮的很素雅。

    拓跋昭不认得眼前的女子是何人,只知她清丽绝俗,面若芙蓉,看起来和别的女子不同。

    拓跋昭冷着脸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同本公主说话。”

    陈清棠挺直了腰杆,道:“我乃镖骑大将军谢词的夫人陈氏。”

    听到陈清棠的话,拓跋昭突然来了兴趣,她的视线在陈清棠的头鬓看了两眼,又扫过她一身素衣。

    就算她不是燕国人,也知道燕国的风俗,陈清棠这一身装扮,是在服丧期。

    想到半年前,他们放出谢词战死的消息,吸引她带兵入西关城的事情,拓跋昭就心生恶意,冷冷地说道:“原来你就是谢家长子的夫人,你如今这副模样,倒像是死了丈夫的人。”

    陈清棠双手微微攥紧。

    谢词假死的消息,还未对外澄清,陈清棠也不知道谢词还活在世上,并且,夺辰国寸地之战,就是谢词在前线带兵指导,至于后来顾长宁与谢锦云为何不对外公布谢词还活着的消息,此事,是谢词要求暂时不公开的。

    谢词在信上提到,战场上生死不定。

    他假死一事,已让家人十分痛苦,而辰国这场仗若还要继续打下去,他也不能保证能完完整整的回来,与其让家人多疼一次,不如等他真正凯旋时,再对外公开他还活着的事情,倘若他不幸战死在辰国,此时家中亲人早已能接收他离世的消息……

    “我夫君是堂堂的战死,该受世人尊敬,你方才又为何对我国皇上出言不逊,恶言诅咒?这就是你们辰国皇室的风采和礼仪吗?”陈清棠声音冰冷的指责道。

    拓跋昭当即指着宫门的方向:“顾长宁出尔反尔,说好的停战,却又夺我辰国朱港,这样的皇帝,不如早点灭国了吧,免得成为众生祸害。”

    陈清棠冷笑了一声,提了提裙摆,往拓跋昭那走前了一步:“当年皇上不过十岁,被送往辰国为质时,你们辰国皇室又是如何允诺我燕国的?”

    拓跋昭眉头一皱,目光犀利地再次看向陈清棠。

    陈清棠接着说道:“辰国保证,十年不再犯我西关边境,保持两国友好来往,可皇上为质这十年,我燕国战死了将近二十万士兵,就因为你们辰国人不守信用,至我燕国将士伤亡惨重,如今轮到你们辰国送质子到燕国,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深还至其人之道,你们守不住的承诺,凭什么也让别人守着。”

    她字字句句清晰响亮,令宫门前来来往往的大臣们,纷纷停下脚步看向陈清棠这边。

    这么无耻不要脸的话,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反之,对陈清棠所言,暗叹大赞。

    可当事人拓跋昭却被陈清棠的话气的面目狰狞。

    她指着陈清棠怒骂道:“你这贱人,胆敢这般与本公主说话,看本公主不撕烂你的嘴……”

    拓跋昭被刺激到了,猛地扑向陈清棠。

    四周的侍卫和婢女们皆是惊呼瞪眼,与此同时,刚从宫门里走出来的贺远洲也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迅速冲向拓跋昭,企图拦下拓跋昭的恶行。

    然而,就在贺远舟快临近拓跋昭时,陈清棠先出手一巴掌打在拓跋昭的脸上。

    拓跋昭一个踉跄,被打得原地转了几圈后,便重重跌坐在地上,根本不是陈清棠的对手。

    不,应该说,在地上爬了六天六夜不曾进一滴米水的拓跋昭,虚弱到不堪一击,连陈清棠这样文雅的夫人,都可以捏死她。

    这也让拓跋昭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燕国,人人可欺。

    这就是顾长宁想让她尝的苦头,顾长宁对她的报复。

    想到这,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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