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牤牛屯。

    “恭喜宋老爷喜得麟儿!”

    屯子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所有人齐聚在恢宏大气的宅院门前,喜庆欢腾的高声道贺。

    自古以来,长者和学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最受敬重的人。

    而牤牛屯的宋老先生,不仅年长,还极有学识,坐拥万贯家财,待人却又相当和善,因此在牤牛屯威望极高。

    如今宋老先生老来得子,变成了牤牛屯一等一的大事!

    “多谢各位乡亲,今日是我宋家的大喜之日,理应和大家一同庆贺,屯子上所有人家,每人两吊钱,正住在屯子上的客人,每人一吊钱,只是为了讨个彩头,还望众乡亲不要推辞!”

    最爱穿白衣的老者站在门前,满脸喜悦的拱手向众人回礼,同时示意身旁的老仆,带着庄客抬出数只大箱子,当街散财。

    “谢谢,谢谢宋老爷!”

    “不仅是宋老爷,咱们还应该谢谢小少爷,祝小少爷长命百岁,无灾无难!”

    “对对对,祝小少爷长命百岁,无灾无难!”

    宋家庄前,百姓齐声欢呼,皆是发自肺腑。

    白衣老者站在门外,嘴角挂着难以平复笑容,仰头望天,喃喃祈祷道:“苍天在上,只要能让吾儿平安长大,纵舍万贯家财,纵使要我以命相抵,宋某都毫无怨言,万望念在我后半生再无多言的份上,给我这唯一的孩子,一个平安长大的机会!”

    五年前。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孩童的朗朗读书声,回荡在宋家庄内,所有庄客和下人,默默听着那稚气未消的童音,即便各自忙碌,脸上仍是笑意不绝。

    书房外的廊下,白衣老者一边随着念书声摇头晃脑,一边听着身后老仆的汇报。

    “昨夜天寒,少爷自己跑去后厨,吩咐给所有庄客和下人送一碗肉汤和一壶酒,又把自己房间的被子,送去了老爷和夫人的房里,老奴百般劝阻,说是老爷夫人的房里不缺被褥,可少爷就是不听,老奴又想替少爷跑一趟,可少爷还是不同意,说孝心既在心,也在行,没有身体力行,便不算是孝。”

    老仆好似告状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而后又担忧的说道:“结果少爷昨夜便着了凉,今早也比往常晚起了半个时辰,老奴提前准备好了早饭和药汤,可少爷却说要将误了的功课补回来,便只喝了药汤,没有吃饭便去读书了,在这么下去,身体不就垮了吗?老爷您还是劝劝小少爷吧!”

    老者越听越是得意,摆手道:“吾儿能体谅苍生疾苦,懂得孝敬爹娘,重视自身学业,没有做错一件事,劝什么劝?有什么好劝的?”

    “可是这……”

    老仆眼中既心疼又着急,正欲继续劝说,却被白衣老者拦下。

    “有人生而不知,需要父母师长引向正道,便是世间最普通的凡夫俗子!有人生而知之,不仅洞悉正邪善恶,还能自己走上正途,此乃世间最罕见之天人!还有一种人,虽生而不知,但却好学正道,无需旁人督促,便能茁壮成长,是为完人!”

    白衣老者轻叹一声,随即骄傲道:“吾儿少年更事,识疾苦,行孝道,踏正途,正是除天人之外,最难得的完人!”

    老仆无奈至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色道:“可是少爷已经着凉,再不好好休息,那就不是完人,而是完了!”

    “哎呀,慌什么!”

    白衣老者皱眉训斥一声,继而说道:“安排庄客去药山采药,另外把家里珍藏的老参都拿出来,熬药时多加些分量,他若无暇吃饭,就往药汤里加人参,等他读了圣贤书,我也该教他习武了,就当是从现在开始,给他打底子!”

    “这……好吧~”

    老仆一脸震惊的看着老爷,满是震撼的点了点头,脱口叹道:“人家的少爷,都是爹娘疼着长大的,咱们的少爷可好,这是拿药材喂大的啊!”

    “老夫一生不拘礼数,养儿子自然也要与众不同,你懂什么啊,哼!”

    白衣老者傲然昂首,甚是得意的轻哼一声。

    一年前。

    “夫人!”

    宋家庄内,匆匆赶回家的白衣老者,看着横尸遍地,以及血泊中没了气息的中年妇人,顿时双目充血,体若筛糠,身周顿时狂风大作,气势也变得愈发可怕。

    “老,老爷……噗!”

    浑身伤痕累累的老仆从内院跑来,话未说完便先喷出一口鲜血,而后极虚弱的说道:“少爷,他们劫走了少爷……”

    白衣老者双目圆睁,怒喝道:“谁!”

    “鬼臾区!”

    一行黑衣人追入院中,抬脚踩住那正欲挣扎的老仆,冷笑道:“关东白泽,宋神辉,您老洞悉北境之中的一切秘密,归隐江湖岂不是太可惜了,不如帮我们做点有用的事情吧,顺便也能保你儿子一条命!”

    “老夫要是不同意呢?”

    宋神辉凝视着一众黑衣人,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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