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董心五火冒三丈,见谷雨讪讪地边笑边后退,气得他脱下鞋子,谷雨见势不妙,步周围后尘撒腿就跑,董心五气得鼻息咻咻:“没一个省心的东西。”

    “好了好了,开饭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师娘打圆场,手中的托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众人在院中团团围坐,谷雨悄声问夏姜:“怎地不见陆姑娘和胡公子?”

    夏姜白了他一眼:“冒傻气,胡大人刚从大牢放出来,人家不得好生伺候着,再说陆姑娘的点心铺子重新开张,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恐怕一时半会你见不到想念的人了。”

    语带调侃,谷雨尴尬地笑了笑,不敢说话了。

    夏姜将一颗虾仁夹在他碗中,轻声道:“我做的。”

    谷雨看着她得意的小表情,内心忽然被填的满满当当,他整个人松弛下来,右臂的伤口见好,虽然略有沉重,但不影响他拿起筷子:“那定然是好吃的。”

    那边厢大脑袋和彭宇已经划起了酒令,安生虽然不懂,却凑起了热闹,娇娘两眼追随着幼女,吴承简和赵显达秋后问斩,恶人得到了惩罚,母女两人崭新的人生即将开始。

    周围和段西峰自然也不肯示弱,与潘从右等人频频举杯,席间由热络转成热闹,夏姜将季安抱在腿上,季安指,夏姜夹,两人配合默契。

    谷雨被灌了不少酒,两腮酡红,两眼笑眯眯地看着季安和夏姜,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门外忽地响起敲门声,谷雨跌跌撞撞地站起,拉开了门,门外是一名年轻的捕快,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小谷捕头,金陵来信。”

    谷雨将信封接在手中:“我的?”

    年轻捕快道:“第二封了,怕误了您的事,特意送了来。”言罢告辞离去。

    “第二封?”信是白小小寄来的,他打了个酒嗝将信封拆开,取出信瓤细看,酒意一下子全醒了,他回头看向饭桌,灯影下所有人都在开怀谈笑,却独独不见董心五的身影。

    他快步向后院走去,后院中没有亮灯,四下里黑漆漆的,他放慢了脚步。

    呜咽而又压抑的哭声传来,谷雨定定地站在门口,泪如雨下。

    他悄悄地向后退去,站在阴影之中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良久后用手背匆匆抹了把泪,两手粗鲁地搓了搓脸,换了副表情,眼前忽地一花,便见一个人影一步三晃地向茅厕走去,谷雨心中一动,向那人快步走去。

    大脑袋放了水,顿觉一身轻松,嘴里哼着小曲系紧裤腰带,回身便见一人戳在身后:“妈呀!”吓得魂飞魄散,待看清那人相貌不禁皱起眉头:“怎么是你?”

    “王兄,辛苦了。”谷雨看着他。

    大脑袋今晚喝得尽兴,脑袋晕晕乎乎,一说话酒气迎面而来:“不辛苦,保护夏郎中是我应该做的。”

    “你为何要如此竭力护她?”谷雨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脑袋眼睛眯起来,语气变得不友善起来:“你想知道吗,我偏不说。”

    谷雨淡淡地道:“你那日在官船上与彭宇闲聊时曾说过曾在山上过活,绿林道走南闯北的多,只有一类人才会居住在山上。”

    大脑袋心中一凛:“你想说什么?”

    “山匪,”谷雨目光变得锐利:“夏郎中老实本分,唯一与山匪有瓜葛的便是去年被掳去朝天寨,而王兄又是本地人氏,这件事未免巧了些吧?”

    大脑袋浑身一颤,断然道:“你说错了!”

    谷雨摇了摇头:“去年花蝴蝶案后我曾和师傅、师兄根据夏郎中提供的线索进山搜索,只是她那时身处群山之中,朝天寨又特意将她眼睛蒙住,所以她只知道大概方位,那朝天寨的所在极为隐秘,顺天府的快班花了老大精力,仍是不得其门而入。”

    大脑袋冷笑道:“那只能说明你们愚蠢。”

    “其实我们也有收获,”谷雨笑了笑:“群山之中有一条河,名曰洗马沟,自北向南穿过群山汇入永定河,我们曾在河道两侧发现大量的生活用品。”

    大脑袋听得汗毛竖起,谷雨步步紧逼:“你曾说在山下的河中捕鱼捕虾,敢问王兄那条河究竟是什么河?”

    大脑袋两拳攥起,故作轻松地道:“你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找到我们的寨子?”

    谷雨笑道:“可如今我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怕找不到吗?”

    大脑袋哼道:“老子平生最恨的便是叛徒。”

    谷雨幽幽地道:“夏郎中呢?”

    大脑袋一怔:“她也不会做叛徒。”

    谷雨信心十足地道:“朝天寨杀人越货,无恶不作,顺天府起底的案子堆得三尺高,不将朝天寨连根拔起,在下寝食难安。我与夏郎中情投意合,她又是天性纯善的女子,自然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他说不下去了,大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教他知道自己的推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大脑袋冷笑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却未必知道她的身份。”

    “她...她...”谷雨心里翻了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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