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和报纸上这个人一模一样,他是九层旅修,普罗州罕有的修为,

    他死的好呀,旅修就是该杀!

    小奴这餐吃饱了,含血那个蹄子也吃饱了,红莲那个贱人还在吃,这一餐恐怕要多吃几天。”

    吃饱了,都吃饱了……

    李伴峰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抽泣声,是牵丝耳环发出来的。

    李伴峰仔细聆听,只听到了一句:“爷,我命苦,命苦啊……”

    牵丝耳环一直跟着李伴峰,这顿饭,她没赶上。

    耳环表达能力有限,只能一直哭泣,李伴峰还没理解她到底苦在何处,突然听到了一声悲愤的长叹: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难得这么好的机遇,就这么错过了。”

    唐刀哭了,哭的很是凄惨。

    之前和蓑蛾夫人一战,唐刀砍了三刀,随即钻进李伴峰的口袋里。

    回到随身居后,唐刀躲进了二房,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过去,却错过了如此重要的一餐。

    尚未复原的唐刀跳出李伴峰的口袋,变作一把匕首,对着含血钟摆劈砍起来:“你等吃肉,好歹也让我喝口汤,你喝饱了血,怎地也得分我一口!”

    “不给,就不给!”含血钟摆奋力反抗,两人正房之中厮杀起来。

    喝了九层血的含血钟摆,与唐刀厮杀起来,还真不落下风。

    李伴峰完全没有留意钟摆和唐刀的打斗,他脑海里反复在回荡一句话:

    陆东良死了,陆东良已经死了。

    其实他对陆东良没有太多了解,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陆东良。

    他不知道陆东良为什么大头朝下,栽在稀泥里,但这似乎不重要了。

    他已经死了。

    陆家的大当家已经死了。

    那个权势极大,还四下抓捕李伴峰的人,已经死了!

    李伴峰走出了随身居,趁着夜色,向蓝杨村一路飞奔而去。

    等跑村子,进了木屋,马五终于把心放了下来:“李兄,你可算回来了,唱机买着了么?”

    李伴峰点头道:“买来了,觉得不合意,扔在路边了。”

    “扔了?冒这么大险进城,买了唱机又给扔了?”马五彻底服了,“李兄,你可真是……”

    次日天明,马五带上两件从新地打回来的猎物,准备去村口出货,李伴峰心情大好,跟着一块去了。

    蒸汽压路机刚刚启动,工人们铺石子,撒沥青,开始修路。

    马五交了货,正要走人,李伴峰上了蒸汽压路机,跟川子商量:“能不能让我开一下?”

    在儿时的印象之中,李伴峰最开始认为所有的工程车里,挖掘机最有威力。

    直到第一次看见压路机,李伴峰改变了想法,他认为压路机才终极存在。

    川子看着李伴峰,一脸为难道:“爷,我跟您说了,这真是不行!”

    李伴峰拿出一摞钞票:“我给钱!”

    “这不是钱的事……”川子越发为难了。

    马五给小川子使了个眼色,小川皱着眉头道:“要是让工头看见了可怎么办?”

    “这才几点?工头来不了那么早,放心吧!”

    小船收了李伴峰的钱,让李伴峰坐在驾驶位上。

    没有油门,没有刹车,驾驶位只有一个方向盘、一个大拉杆、几个气阀。

    在小川的指导下,李伴峰拉动拉杆,挂上了前进挡,压路机开始缓缓前进。

    所有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暂且躲在一旁,看着李伴峰满脸兴奋的操纵着方向盘。

    小川在一旁小心指挥:“行,挺好,开的挺稳,爷,您可以加点速度,对,把气阀开大点。”

    李伴峰开大了气阀。

    真没想到,蒸汽驱动的压路机,速度并不慢,把气阀开到底,估计能有三十迈!

    呼哧!呼哧!

    李伴峰感觉自己既开上了火车,又开上了压路机,那份愉悦感,从脚趾尖,一直窜上了天灵盖。

    小川慌了:“不是,您不能把阀门开这么大!

    您,您,您慢点,不能这么开,

    爷,您刚说什么,您说刹车?什么是刹车?这个没有刹车,您快点放汽,把排汽阀打开!

    您快点开气阀,把拉杆摘下来,不行了,要掉沟里了!”

    咣当!

    压路机掉沟里了。

    李伴峰从驾驶位走了下来,看着马五:“雇几个人去,赶紧把压路机拉出来。”

    小川坐在压路机上哭了起来:“这可咋办么?一会工头就来了!”

    工头来了,马五打了个招呼,塞了点钱,忽听有人喊道:“野地对盘了,青天场,看热闹去呀!”

    李伴峰一阵兴奋:“走啊,马兄,看热闹去!”

    马五皱眉道:“你就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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