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这日清早,李惟俭推门便见满地银装素裹,那地上、房脊上贴了一层似霜似雪的冰晶,也不知是因着昨儿夜里下了雪,还是因着气温骤降结的冰霜。

    待用早饭时,一众姬妾俱在,唯独少了宝琴。

    李惟俭禁不住过问,香菱便道“琴姑娘好似染了风寒,说是怕过了病气就不过来了,红玉方才叫人送了饭食过去。”

    李惟俭顿时关切不已,说道“回头吩咐了锅炉房,不用吝惜煤炭,总要让各处暖和了。回头儿去叫了太医来给宝琴仔细瞧瞧。”

    红玉应下,自不必提。

    虽心下挂念,奈何今日却有要务在身,匆匆用了早饭李惟俭便乘车往武备院衙门而去。那车马方才过了宣武门,便隐隐听得街面上忽而大哗起来。

    李惟俭掀了帘子略略观量,紧忙打发丁如松去扫听。那丁如松策马打探一番,须臾归来喜形于色道“回老爷,方才露布飞捷,说官军科舍图大捷,大将军岳钟琪设伏,一战杀、俘准贼上万,噶尔丹策零败走伊犁!”

    李惟俭微笑道“这倒是好事儿。”

    边军并京营总计六镇兵马两路合击,尤其那三镇京营又装配了新式火铳,只要统兵之将不是蠢到了极致,一路平推过去就断没有输的道理!

    当下李惟俭也不曾在意战果,只思量着此战对朝局影响。挟大胜之威,政和帝声势更盛,连带新党也是如此,只怕陈宏谋得意之下便要强行推行各项法令。啧,老师严希尧的日子近来要不好过了啊。

    思量间马车到得武备院衙门,到得二堂,一众官吏紧忙来迎。李惟俭进得内中,那薛蝌便来报“郎中,铸币机昨儿连夜试了,用了大人的方子,所得银币果然精美之余,也不会轻易走样。”

    说话间朝着一旁端着托盘的小吏使了个眼色,后者赶忙奉上。李惟俭抄起一枚银币来观量,因着掺了两成有余的铜,这银币色泽暗黄,入手颇有分量,因着只是试制,是以正面写着‘壹元’,背后则是一株海棠花。边缘还有防切削锯齿。

    李惟俭两指捏了边缘,竖起来猛地吹了口气,放在耳边果然有嗡嗡声。当即心下愉悦,笑道“不错,文斗办的好差事,可计算过火耗?”

    薛蝌回道“回郎中,此银币用银七成九,铜两成一,若以成色计算火耗,刨去煤炭、人工,足能剩下一成有余。若大批量制造,便是一成半也有的赚。”

    “好!”李惟俭拍案叫好,当即吩咐道“文斗且打发人往王爷跟前儿报喜。”

    薛蝌拱手应下,又思量着道“郎中,宝泉局那边厢可要送去银币样式?”

    “宝泉局?”

    这宝泉局隶属户部,由侍郎直接统御,算是大顺的铸币局,其下统属南北铸币厂二十有余。

    这铸币机虽是内府造的,可想要造币总绕不过户部衙门去。李惟俭略略思量便道“也罢,打发人往宝泉局也送去一份。”

    薛蝌这才应承了退下。

    李惟俭端坐案后暗自思量,只怕此番忠勇王未必如何在意,毕竟这银币再如何精美,落在王爷眼里也比不得那新式火铳。说不得还会埋怨自己这个武备院郎中不务正业。

    倒是那户部……吏部、户部可是新党的自留地。李惟俭这几年连番折腾为朝廷广开财路,这才有了连番西征。可等此番平准之战完结,只怕户部库房又要跑老鼠。新党变法初衷就是改善朝廷税赋收入,手里没了银子如何不急切?

    这铸币一事有百利而无一害,既可收那一成有余的铸币税,又可免了火耗归公之法,尤其是后者,也不知会免了多少麻烦。

    果然如李惟俭所料,那锻压出来的银币送去内府衙门,忠勇王只回话说‘知道了’。宝泉局那边厢尚无动静,结果临近散衙时,有小吏急切而来,拱手道“郎中,大司徒亲自来了!”

    “哦?”

    户部尚书王仕云乃是首辅陈宏谋同年,二人交情笃厚,偏这王仕云顶着新党的名头,却屡屡因着法令与陈宏谋争执不休。

    李惟俭当下不敢怠慢,紧忙往外头迎去。到得二门左近,遥遥便见大司徒衣袖翩翩,领着一干官佐匆匆而来。

    李惟俭当即躬身施礼“下官李惟——”

    “李复生!”那王仕云却全然不听李惟俭招呼,只上前一把扯住其道“我且问你,那银币火耗果然能止余半成?”

    李惟俭当即道“此事下官交与薛知事处置,一切疑问大司徒尽管招其来问。”

    王仕云紧忙抬头观量“哪个是薛知事?”

    后头人群里的薛蝌紧忙越众而出,心下虽狂喜不已,面上却古井不波,紧忙施礼道“下官便是薛蝌。”

    “好,我且问你,那火耗果然止于半成?得利能有一成半?”

    薛蝌肃容回道“回大司徒,此银币为机器锻压而成,这机器开动起来,自然是造得越多得利越多。下官曾粗略算过,若每年造三千万枚,得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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