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沉吟不定:“这,这好像……”

    姬守正虽然恪守古礼,希望看到有一个有礼有序的新世界到来,但这些妖尊的表现,却让姬守正感觉很不对劲。

    石苏则是大大咧咧的问姬守正:“姬首席,您就说,这些改造成功的妖尊,有没有礼,有没有规矩吧!”

    “确实有规矩,但……”姬守正感觉,很难表达。

    而就在这时,一只龙血虎首牛从远方走来,它正是刚刚被释放的妖尊之一。

    姬守正远远看到那龙血虎首牛,心中有些意外,怎么又回来了?

    结果,那龙血虎首牛来到近前之后,大喊了一声:“报告,我要撒尿!”

    姬守正当场都傻了,他忍不住喊道:“为什么撒尿还要回来报告?”

    龙血虎首牛喊道:“不报告,撒尿撒不出来!”

    石苏板着脸挥手:“去吧,以后撒尿,不必回来报告了。”

    “是!”龙血虎首牛又跑了。

    然而,此刻的姬守正,却突然被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笼罩了全身!

    没错,面对如此“守礼”的大妖,姬守正没有任何欣慰,而是突然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这些被释放的妖尊们,眼中的灵性仿佛湮灭了,它们不像被教化后的守礼,更像被抹杀了自我的傀儡!

    然而,石苏却说道:“我早就听闻,姬首席希望天地变得有秩序,希望天地间风气清正。”

    “您看,若是百年之后,天地间的妖尊,都是这种听话规矩的妖尊,那世界,岂不是如姬首席期待的那样?”

    张楚听的嘴角抽动,这种歪理,也就是石苏能讲出来,张楚自己讲的话,可能会忍不住脸红。

    姬守正的心情,却是如坠冰窟。他能明显感觉到,石苏的这些话,绝对有大问题。

    但他又是一个极其刻板的人,他不喜欢用感觉来决定一件事的对错。

    姬守正知道,人的感觉,大多时候都是错误的,他想要用“规则”,来驳斥石苏。

    可是规则……

    姬守正忽然荒谬的觉得,石苏好像比他姬守正,更像规则本身。

    此刻,姬守正越发的感觉毛骨悚然,他忽然在想,若是真让石苏把所有妖尊,都抓入大牢,关几百年后再放出来,那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那真是姬守正,或者守经阁想要看到的未来吗?

    这时候师徵羽的声音传来:“原来,礼一旦到了极致,竟会变成这样。”

    姬守正浑身一颤,看向了师徵羽。

    其实,那不过是师徵羽的无心之语,但姬守正的心中,却仿佛被触动了一根弦,仿佛灵光一闪,有奇异的念头一闪而逝。

    这一刻,姬守正忽然转身,朝着远方的天边走去。

    他意识到,这规则,这礼,这天地秩序,可能并不像他理解的那样,他要好好想想,弄清楚一切。

    姬守正竟然抛下众人,就这么走了。

    魔女石苏见状,顿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姬首席要动用天地法则,把咱们的监狱给抹除掉呢。”

    师徵羽则是目瞪口呆,对石苏说道:“魔女,你好厉害啊,我从未听说,姬首席出面之后,竟然被吓走。”

    没错,师徵羽用的“吓”,她是乐理大家,她能清晰感受到,姬守正身上,那股恐惧的情绪。

    而张楚则是目送姬守正离开,轻声说道:“但愿他能想得通吧。”

    魔女石苏则是神色古怪:“想得通?想得通什么?他若是不喜欢这监狱,随手抹掉就是。”

    张楚轻轻摇头,他其实很理解姬守正,那样的人,除非念头通达,否则,绝不会允许自己的一时喜欢或厌恶,而随意出手。

    而姬守正则是一步跨越了远山,拨开了新路的空间限制,踏入到了一片奇异的虚无之地。

    在这里,姬守正的思绪仿佛化作了光,他的每一个念头,每一次推演,都能抵达极致。

    姬守正要把一切都想清楚……

    在这片奇异的虚无之地,这里无上无下,无光无暗,唯有最纯粹的思维在流淌。

    这一刻,方才那毛骨悚然的景象,妖尊们空洞的眼神,石苏那番“有理”的言辞,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姬守正的认知。

    他盘坐在那里,腰背挺直如尺规,双手置于膝上,指尖无意识地微微痉挛……

    “石苏错了。”

    他于寂然中开口,声如金铁交击,在虚无中荡开涟漪。

    “我,也错了。”

    此言一出,仿佛有莫名的道则被触动,他周身玄衣无风自动,仿佛承载着万古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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