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一直在皱眉沉思,陈光洽和牛鼻子先离开,过了一阵老钱也悄然离去,只剩他一个人在出神。

    回鹘近年日子不好过,领头人不停的换,高层腐败严重,属部分裂,叛乱不休,他估计回鹘会因内乱元气大伤,却没想到黠戛斯竟然偷家成功,一举把回鹘给干翻了。

    漠北草原换了主人,此举必将导致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一个庞然大物倒下,会喂肥一大群弟,黠戛斯的崛起已成定局,契丹,奚,葛逻禄等部也彻底摆脱回鹘威胁,迎来发展的大好时机,同时势力大涨的还有阿依姐弟和那个墙头草叔叔。

    可与此同时,四家联媚平衡很可能会被打破,姐弟俩当然是一伙,黑眼部与疏勒诸部关系却更亲密,四家若是开始分裂,都将面临葛逻禄的威胁……

    烦了有些焦虑,他已经很久没有西域的消息,不知道阿依如今怎样,还有骆驼和石狼他们,还有阿热。如果他在那里,安抚住各家没问题,可他却远在关中,只能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另一件事也让他无奈,黠戛斯侥幸干翻了回鹘,但终究人少力弱立足未稳,消化那么大的地盘更需要时间。

    对于大唐来,这是赐良机。三受城有近三十万丧家之犬,若能拿出钱粮收拢这些人,能轻松得到一支强大的草原狼骑,以他们配合禁军,打着为回鹘报仇的旗号讨伐漠北,黠戛斯不想被灭族就只能乖乖臣服,到时重设燕然都护府,只在反掌之间……

    可大唐已经将宝压在了陇右,只能眼睁睁看着黠戛斯统一漠北,放弃送上门的大肥肉。

    烦了喟然长叹,“早知如此,就不着急布局陇右了,陇右又跑不了……”。

    回鹘倒下的太突然,陇右之战已经开始,大唐已经来不及调头,只能按原计划走下去。就在前些日子,他还一力坚持西征,而今看来,若是听老裴的在京中留下部分力量,或许有机会两者兼得。

    喃喃道:“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郎君,该休息了”,文安公主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

    烦了下意识的点点头,歪头看向她,灯光映照下是一张羞红的俏脸。

    他又忍不住想要挠头,远方的事情难受,眼前的也不知该怎么解决。

    “咳,公主……”。

    文安公主坐到旁边,低声道:“妾不是公主,妾姓钱,是郎君的侍女”。

    顺宗做了二十多年太子,有一回心血来潮睡了个姓陈的婢女,大唐公主不值钱,陈氏也没有母凭女贵,到死连个最低品阶都没混上。

    顺宗疼爱过这个美丽聪慧的十七女,还给她取个名字叫代宗儿,虽然不太用心,但代替宗儿这个名字也算是寓意不错了。

    可惜后宫美女太多,儿女也太多,宦官势大,朝中又不太平,皇帝也实在顾不过来。短暂的皇帝生涯结束,李代宗儿也被彻底遗忘在后宫角落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是个女人,也憧憬浪漫的爱情,幻想着与驸马幸福美满,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可陪伴她的只有阴暗,冰冷,没有尽头的孤独。

    宫里许多人开始谈论杨舍人,他长着火红色的头发,有种种传奇故事,他得陛下和贵妃信重,与太子殿下称兄道弟。

    贵妃寿诞时她见到了,他为了瘸腿的胡女硬顶吐突承璀,两边僵持时,她也想过出头替他跳舞,犹豫中被七姐抢了先。

    永嘉公主与郭旭的事在公主间流传,杨舍饶诸多事迹也在后宫流传,都在夸他心地良善,是文武双全的好男儿。文安也这么认为,她已经二十岁,嫁人是应该的,她鼓足勇气求见贵妃,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想嫁杨舍人……”。

    郭贵妃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异想开的傻子,“嗯,我与陛下商量”。

    然后便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商量,商量到杨舍人成为名满下的杨大帅,商量到他成亲生子,又商量到皇帝驾崩,杨舍人成了宰相,太师,她从二十岁到三十岁,最好的十年都在商量中度过。

    随着年龄增长,她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可仍然怀有最后一丝幻想,我不做正妻,做个妾就好,哪怕做个婢女。可能就是这份幻想支撑着她吧。

    直到有一,郭太后叫她过去,问她愿意给太师做妾吗?梦想竟然成真了。

    在少阳宫,他毫不犹豫的跑掉,甚至都没看她一眼,文安心底冰凉。

    一袭白衣站在太液池边,她是真的打算跳下去,结束这一切,可他偏偏又来了,了些话,可怜的文安语无伦次的着胡话,他留下披风又走了。

    太后问:他与你什么了?

    文安紧紧裹着披风,撒谎的时候眼皮都不眨:他喜欢我,只因公主的身份不便。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骗太后还是在骗自己。

    太后看着那件披风,点点头道:回去等着吧。

    这次没等很久。

    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实在暧昧,烦了已经不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两人又不熟,直接睡是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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