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以前不太能理解伊凡对杜鹃夫人过于抵抗的态度,那种抵抗可能连伊凡自己都分不清楚,是针对苏洛斯岛的主宰,还是针对自己的母亲。

    但是现在,活生生的布鲁尔出现在了岳阳面前,岳阳突然有些理解伊凡了。

    弟弟的失踪,对于伊凡来说,是十年摆脱不掉的梦魇,他可能不知道布鲁尔在失踪前经历过什么,但他肯定梦到过无数种场景。他痛恨一切导致布鲁尔失踪的原因,但最痛恨的,恐怕还是他自己。

    一个同样十几岁的少年,把自己放逐到了被冰雪覆盖的极地,他不亲近父亲,也远离母亲,用这种方式,惩罚着没能好好保护弟弟的自己。

    “布鲁尔,布鲁尔”房门外的呼唤已经变成了刺耳的尖叫,门板被极大的力量冲击着,固定门栓的铁钉都开始歪斜。

    岳阳抱住缩着头,念念有词的布鲁尔,死死盯着房门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栓已经摇摇欲坠,房间角落的时钟“铛”地响了一声,一切瞬间安静了下来。

    岳阳又等了一会儿,房门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布鲁尔,布鲁尔?”岳阳晃了晃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睡着了的布鲁尔,布鲁尔却没有动。

    岳阳顿时紧张了起来,拖着布鲁尔爬出了床底,布鲁尔被床脚磕了一下脑袋,这才迷糊地睁开了眼。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岳阳有些手忙脚乱,又帮布鲁尔揉揉额头。

    布鲁尔呆呆地看了岳阳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是谁?来偷东西的吗?”

    岳阳:……我到底是有多像小偷?

    “我怎么会睡在地上?”布鲁尔捂着额头坐了起来,“我还没完成送哥哥的生日礼物呢,我怎么可以睡着!”

    岳阳愣着没动,布鲁尔好像忘了在画室遇到他之后发生的事了,难不成是因为刚才撞到了头?

    “喂!”

    布鲁尔拽了拽岳阳的袖子,“你帮帮我吧,我找不到刻刀了。你既然是小偷,应该知道哪里有刀吧?”

    “……我不是小偷,”岳阳有点儿莫名地心虚,他要是把人家弟弟撞傻了,回头伊凡会不会杀了他?

    “不管你是不是,你不经允许进我的房间,就得听我的指挥,”布鲁尔拍拍胸口,“我们出去找刻刀。只要在剑柄上刻好我哥哥的名字,礼物就完成了。”

    “好吧,听你的……”岳阳反正也想看看此时的古堡里是什么情况,干脆答应了布鲁尔。

    布鲁尔从地上爬起来,利落地把顶门的桌子推开,可在要打开门栓前,却很谨慎地趴在门板上,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岳阳疑惑地皱了皱眉,布鲁尔打开了门,他也跟了过去,突然发现之前被撞的铁钉几乎脱落的门栓,现在竟然看不出任何松动的痕迹。

    门外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光线很昏暗,布鲁尔扶着墙,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刻刀,刻刀,应该在画室吧。要不,就是木匠那儿。或许,我该问问仆人……”

    “布鲁尔,你哥哥现在在哪儿?”

    布鲁尔脚步顿了顿,“哥哥,哥哥要过生日了……我在准备生日礼物,我做了一把木剑……”

    布鲁尔像是没有听明白岳阳的问题,他嘀咕了一会儿,又扶着墙向前走了。

    岳阳环顾四周,走廊里异常安静,墙上的壁灯干净的能映出人的轮廓,所有房间都紧紧关着门,另一侧的窗户外还是黄昏的景象,光线映进室内,看不到一丝漂浮的灰尘。

    前方,布鲁尔走进了一间杂物室,他把所有的箱子一个一个打开,又一个一个关上,“没有啊,我的刻刀到底哪里去了?再找不到就来不及了。”

    “可能在画室吧,”岳阳想验证什么,开口说道。

    “哦,对对对,也许我落在画室里了,”布鲁尔开心起来,赶紧往画室跑,岳阳一路跟着他。

    进了画室,布鲁尔继续四处翻找,岳阳左右观察着,画室跟他到古堡参观时差不多。岳阳看向正中间的墙壁,那里挂的应该是杜鹃夫人最喜欢的那副画,一位慈爱的母亲怀抱着婴儿,她的身旁趴着一个半大的小男孩。

    可现在,这幅画不一样了,画中的人物由正面变成了背影。母亲佝偻着背部,婴儿完全被遮挡,一旁的小男孩只剩个僵硬的后脑勺,整幅画都透露着诡异。如果长时间盯着看,你会下意识地害怕,画中的人会在某一时刻突然转过身来。

    “布鲁尔,”岳阳走到还在翻箱倒柜的布鲁尔身后,“你是不是……”

    走廊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布鲁尔顿时惊慌起来,“不好了,快跟我走!”

    岳阳又一次被布鲁尔拉回了自己的房间。岳阳看着布鲁尔轻车熟路地锁上门,用桌子顶住门板,然后就要往床底下钻。

    “布鲁尔!”

    岳阳及时拽住了小男孩的胳膊,他猜的没有错,布鲁尔是被困在一个封闭的时间循环里了。门栓的复原意味着时间会重置,布鲁尔的失忆也一样,而他的意外出现也没能打破这个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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