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事当甚么皇帝嘛。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批不完的奏折,开不完的朝会。

    满朝文武没一个省心的,南方系要安抚,蜀中系要提拔,北方系要怀柔……派系要平衡,地区要平衡,士农工商也要平衡,我他娘的平衡你大爷。

    每天一睁眼就得面对刘昌那张死人脸,整天跟坐牢一样困在皇宫里,想出汴京散散心,还没来得及安排,百官的唾沫星子就已经飞到自己脸上。

    延福宫是挺大,景色也很美,可关键再大再美,逛上两年也腻了啊。

    难怪前世历史网文里,没几本书是自己当皇帝的。

    要么当王爷,要么当权臣,女人没少顽,钱权也不缺,关键活的潇洒啊。

    赵佶那老小子怎么就那么潇洒呢。

    要不,回头把他请入皇宫,取取经?

    话说当年自己不是只想着招安么,怎么稀里糊涂就当了皇帝呢。

    不过不得不说,造反的过程确实很刺激,充满激情。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但坐上这个皇位后,一切都变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上马杀敌,冲锋陷阵,说句话都得反复斟酌。

    “直娘贼,早知道当年就不造反了。”

    韩桢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呢喃一句。

    此话一出,刘昌赶忙闭上双眼,身子微微摇晃,装作打盹的模样。

    角落里的颜阶眼角抽了抽,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把这句话写入起居注里。

    至于守在大殿两侧的两名带御器械,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桢缓缓收起飘远的思绪。

    拿起一份奏折,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他忽地问道:“朕有多少日子没出宫了?”

    刘昌一个激灵,赶忙睁开眼:“回禀陛下,距离上次出宫,已有三月余了。”

    韩桢丢下手中奏折:“今儿个不想处理政务了,随朕出宫逛逛。”

    今天也不知怎地了,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

    一天下来,只批了十几份奏折。

    与其在垂拱殿里发呆,不如出去转转,换个心情。

    在殿后小院换上一身儒衫,韩桢领着刘昌和两名带御器械出宫了。

    东京城还是那般繁闹,街道上川流不息。

    韩桢与刘昌一人捧着一个烧饼,边吃边逛。

    还别说,杨婆家烧饼确实美味,烧饼烤的酥脆,上面洒的芝麻格外香,烧饼里头还夹着炙羊肉,一口下去,简直绝了。

    如今,随着西京道的收复,齐国不但拥有河套,还打通了草原上的商道。

    草原上的牛羊肉,得以源源不断的卖入中原。

    先前赵宋时,羊肉的价格极贵,尤其是东京城,一只羊的价格都快抵得上两头耕牛了。

    如今,随着牛羊增多,加之海错兴起,成了餐桌上的新贵,羊肉价格一落千丈,起码寻常百姓已经能消费的起了。

    “入你娘,敢拿假酒糊弄爷爷!”

    “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爷爷自小就泡在酒缸里,什么酒一尝便知,找打!”

    路过一间脚店时,二楼忽然传来一阵怒喝。

    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韩桢顿住脚步,只觉得声音耳熟。

    “上去看看。”

    韩桢招呼一声,率先迈步走进脚店。

    顺着楼梯刚上到二楼,就听呜的一声,一张木凳迎面飞来。

    欧阳登反应极快,一个闪身挡在韩桢身前,同时一拳挥出。

    哗啦!

    一声脆响,木凳登时四分五裂。

    这一幕,让楼上的动静一滞。

    刘锜先是一愣,当看清欧阳登以及一旁的刘昌时,不由面色一变。

    这两人出现在此地,那么欧阳登身后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陛下。”

    刘锜哭丧着个脸,完全不复刚才的嚣张姿态。

    韩桢从欧阳登身后走出,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似笑非笑道:“说说罢,为什么砸人家店。”

    “这店家拿假酒骗俺!”

    说起这个刘锜就来气,从地上拎起一个银壶,嚷嚷道:“明明是春红掺水,却冒充凤州三年陈。”

    闻言,韩桢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酒博士:“他所言可属实?”

    “这……”

    酒博士神色慌张,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

    这番模样,算是默认了。

    韩桢给这件事定了调:“店家卖假酒固然不对,但你砸人家店也不对,此事两相抵过。”

    店家哪敢不同意,自然是千恩万谢。

    “还愣着干甚。”

    见刘锜讪笑着愣在原地,韩桢轻哼一声。

    出了脚店,韩桢继续沿着街道闲逛:“何时抵京?”

    刘锜答道:“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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