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算了算,哪怕肖总捕不吃不喝干上三千年,也买不起咧!”

    “所以肖总捕,请吧,体面一些!”

    那一刻,肖总捕冷汗直流!

    他这些房契和银票,都藏得严严实实,怎么会落在了稽查司手里?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倘若这些东西都被查了,那这般巨大的数额,他这一辈子,怕是毁了!

    ——罢职都是轻的,说不准还要被逮上断头台,人头落地了去!

    那一刻,心如死灰!

    .

    .

    这官场的变化,如同地震。

    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肖子华被带走以后,吏目居便恢复了平静。

    风雪夜里,寂静的渭水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直到第二天,晨光破晓,大雪渐息。

    对于渭水百姓来说,似乎又是一个平常的雪夜过去,没有波澜。

    直到旱桥一个卖菜的菜农,挑着刚摘的青菜,想着趁早卖完了,回家钻进被窝里暖和。

    路过邻水街的时候,他瞅见张三儿家宅子门好像没关,心说莫不是有什么烂良心的贼,连死人家里都偷?

    好奇驱使之下,推门一看。

    但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直接让这风风雨雨四十多年的农活汉子,尿了一裤裆!

    当即报官!

    大抵因为现场太过残忍,太无人道。

    不仅诸多捕快来了,连县太爷也给惊动了!

    不时,诸多吏目官兵,把张三儿的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邻水街的捕快林一,自然也从青楼被叫过来了。

    ——他还没从青虹嘴里问出季家三兄弟的下落呢!

    但马上他就知道,这位差点儿走上修罗之道的年轻捕快就晓得,应当不必问了那风尘女子青虹了。

    ——人,就在这儿咧!

    推开门,刺鼻的血腥味儿迎着寒风,扑面而来。

    只见灵堂正中,张氏的棺木面前,三具的尸体早已冻僵了,恭恭敬敬地跪在血里,面对着张氏的遗像,仿若雕塑那样。

    更加诡异的是,这三具僵硬的尸体,被齐刷刷拧下了脑袋,脖颈处,血肉模糊。

    看第一眼,林一眉头紧紧皱起,只感觉这三具无头尸体的背影,好似有些眼熟。

    “这仨是谁?”

    一旁的吏目脸色煞白,咽了咽口水,指了指前面回答道,“你到那儿去看。”

    林一疑惑,但还是走到尸体前方,一瞧!

    这一看,更是浑身都僵了!

    只见那三具冻僵的尸首双手前抬平升,作捧托之态,而他们托着的,正是三枚圆滚滚的脑袋!

    哎呀!

    这不正是昨天还飞扬跋扈得季家三兄弟?

    竟已被人拧下了头颅,捧着自己的脑袋,跪在这张氏的棺木前,谢罪!

    惊骇,绝望,恐惧……种种表情凝固在季家三兄弟的脸上,被风雪永远冻结。

    而仨人下跪的前边儿,灰白的地板上,用刺目的血写了八个扭曲的大字儿。

    宛如忏悔。

    ——“吾等三人,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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