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体面人,最表面的风度还是保持一下的。

    再说。

    大家也未必真的想要往死里得罪伊莲娜小姐,不过是想多多的挣点钱而已,坏人有布朗爵士当就好了嘛,何必非闹的太僵。

    按崔小明的理论——大头反正是布朗爵士和克鲁格银行要吃,你喝汤的没事在那里乱跳什么呢,跟着大哥摸摸鱼就好。

    萨拉还真算不上是布朗爵士的马前卒。

    她回到《油画》杂志后,做为诚意,布朗爵士提出过可以把和金融市场强相关的买手指南版块重新并入栏目体系呢。

    但人家萨拉没接。

    她直接就把整个买手指南版块“单独”了出去,也可以说,她直接就把买手指南从页面的栏目上给直接砍了。

    以后它和她掌控的栏目本身,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顾为经读到的那篇关于《油画》杂志还是不是一本严肃的艺术评论杂志的文章,阴阳怪气安娜是附带的,主要说的其实是这件事。

    按萨拉自己的话说——

    “她是艺术评论者,请她回来,她就要做艺术杂志,她不负责炒股。”

    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指控了,尤其是以她这样身份的学者在《油画》正文里写出这样的话,并不比安娜在美术年会上狂抽布朗爵士的脸的行为,好上多少。

    不少评委,还以为她是伊莲娜家族的好朋友呢。

    两个人都是女人,甚至她们的经历都有相似性,都是离开杂志社后又重返杂志社,在乱局之中担任艺术总监。在普遍的印象里,往往会觉得这样的两个人,理所应当会互相的喜欢,至少是惺惺相惜。

    今天这话。

    萨拉却讲的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我不喜欢她的一大原因,是因为我觉得,她完全没有做好成为《油画》杂志艺术总监的准备,她才多大,不到25岁,实在是太年轻了。这可与负责某个奢侈品品牌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不是关于她自己的,这不是关于某个人的,这是关于整个行业的。这是一个件严肃的事情,而不是让人胡闹的厨房。”

    “我既不喜欢她,又对她的评价很低。”

    萨拉说道。

    “我以前见过她母亲,其实我对她的母亲的评价也不高,但这是另一码事了。在安娜来到《油画》杂志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杂志社接近20年。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会重返杂社。”

    “后来,直到我见了伊莲娜小姐一面。”

    “我仍然不喜欢她,我仍然认为她不会是一位好的艺术总监。但……我对她的评价,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变。”

    “我并觉得她是一个在厨房里胡闹的小姑娘,非要形容的话,我觉得她是冷酷版本的简·奥斯汀。顾先生,你可以把这句话转达给她。”

    顾为经看着萨拉。

    其实……他没太听懂。

    顾为经不太能适应伊莲娜小姐和萨拉之间的迷语人式玩弄语言的交谈方式。有些时候,安娜一本正经的在那里阴阳怪气你,你还觉得对方在夸你呢。

    萨拉也一样。

    诺?

    什么叫做冷酷般的简·奥斯汀。简·奥斯汀么,杰出的大作家。把一个形容成大作家,应该是夸奖对方的吧?安娜就喜欢叫自己巴尔扎克。可是加上了“冷酷”这样的修饰词,整个句子里的含义,仿佛就变了一个不同的味道。

    但比起之前那个在厨房里胡闹的小女孩,衬托之下,应该是一个更高的评价。

    顾为经一时之间,甚至有点想念老杨。

    老杨油归油,不得不说。别看杨老师整天嗦着烤肠,对着手机埋头研究着保时捷的选配和二手小游艇的价目表,但顾为经偶尔问杨老师一些很冷门的问题,人家真的是什么都懂。

    杨哥确实是文化人。

    好在。

    萨拉大概看出了顾为经的困惑。

    “简·奥斯汀是一个非常会运用讽刺这门艺术的人,她表面冷淡,内心又有很细腻的情感,拥有同时代人最杰出,也许也是最尖锐刻薄的笔触,遇到事情绝不妥协。当评论家在评价简·奥斯汀的作品的时候,从不吝啬于给予大量的赞美之词。只有唯一一个问题……”

    “有评论家会认为。简·奥斯汀的作品里,只有女主角本人是活着的。”

    “她的笔下有无数个人物。但那些都像是幻觉,她只在意笔下的女主角。伊丽沙白、达仕伍德姐妹、爱玛·伍德豪斯、范妮·普莱斯……简·奥斯汀把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她所在意的人身上,她只会把心中所有的情感投注在几个主人公之上。她们有强大的气场,有温度,有自我的意识,她们高贵,机智,坚强。整部里会有十几个,乃至几十个重要的人物粉末登场。只有简·奥斯汀愿意去在意的人——只有她们是寥寥无几的‘大人物’,而其他所有人都是‘小角色’。”

    “这里的‘大人物’和‘小角色’不是指身份的高低。也许大人物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小角色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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