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枚40磅航弹来自于第二架战斗机,第一架狂怒战斗机在被高射机枪击中的同时虽然也投下了航弹,不过却并未命中,而是擦肩而过,落在了大楼东北边几米开外的地方。

    虽然后世的人们通常把这种小型航弹戏称为“地瓜”,但实际上即使是40磅航弹的装药也足有8㎏之多,相当于一发150㎜榴弹了。

    高速破片四散飞溅,正在转移伤员的第二队官兵们至少有十人被击中倒地,冲击波也掀翻了一帮子人。

    “我去他么的!”在周长风的视角中,这架被击中的战斗机就是刻意去攻击伤员队伍的,他指着东边喊道:“薛灿!派一个排,给老子把那个狗玩意抓回来!”

    这时候,那架文森特轰炸机也在转了一圈以后飞临了大楼上空,一枚500磅航弹重重砸落。

    “轰!”

    混凝土碎块四散飞溅,震耳欲聋的爆炸过后,不堪重负的大楼终于坚持不住了,在哗啦声中垮塌了下来,灰蒙蒙的烟尘弥漫。

    佩雷拉少尉今天也算是栽了跟头,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击落了。

    前几天的空袭时无论他都没有被这么硬碰硬的攻击过,地面的防空火力最多也就打上几梭子来提醒这些飞行员不要太嚣张,可是刚刚……

    实际上总共有六发12.8㎜子弹命中了这架英印空军第四十五中队的狂怒战斗机,仓促混搭的弹链反而起了奇效——两发穿燃弹、一发钨芯穿甲弹、一发曳光弹、一发瞬爆弹。

    其中,结结实实挨了穿甲弹和穿燃弹各一发的罗-罗公司出产的640马力液冷引擎随即爆缸停摆,整架飞机一下子就成了滑翔机。

    尽管佩雷拉少尉竭力让这架双翼机向南边的远处飞去,可因为之前俯冲攻击时的高度太低,现在压根就飞不了多远,几十米的高度跳伞就是找死,他只能操纵飞机迫降。

    乘坐两辆“征用”的民用卡车赶来的十几名明军士兵很快就逮到了这个高个子的英国人,他们搜查了一下驾驶座上的飞行简报和地图,随即把佩雷拉给押送上了车。

    返回途中他们遇到了一支试图来解救飞行员的英印军战斗巡逻队,后者虽然有二十几人,然而却相距几百米,开车的士兵猛踩油门,两辆卡车一溜烟就开远了。

    一见到佩雷拉,周长风上去就是一个勾拳,同时用英语吼道:“為什麽攻擊傷員?!英國的瞎子也能當飛行員嗎?!”

    见面就挨了一拳的佩雷拉当场懵逼,“傷員?我攻擊的是防空機槍。”

    “去你媽的!需要我帶你去看看嗎?”

    “先生,我覺得這是個誤會……”

    怒不可遏的周长风说着又拽住了他的衣领,“誰知道你的主觀想法是什麽?事實是你對負傷人員造成了殺傷!你還想獲得戰俘待遇嗎?”

    见周长风拔出了手枪,佩雷拉少尉吓得不轻,不住的赌咒发誓坚称自己当时的注意力全在楼上的高射机枪上,而未发现楼下有伤员在撤离,就差跪下来磕头了,这才勉强让他把手枪插回了枪套。

    为了摧毁医院大楼这个坚固的火力支撑点,己方还损失了一架战斗机?

    虽然有些无奈,但好歹拔除了最大的一颗钉子,威尔逊少将松了口气。

    在他看来接下来只需要坚决的将这些中國军队分割包围,用不了几个小时他们就会崩溃,他旋即指示继续进攻。

    于是原本后撤到城区边缘的英印军不得不又准备起来了,提心吊胆的迈进这片让他们倍感恐惧的废墟。

    “现在没了大楼作为关键据点,待会敌军继续三路进攻可就难办了。”

    “问题不大,现在距离天黑没多久了,他们最多再组织一波进攻。就算被分割包围也不用担心,沉着应战、原地固守,等到了晚上他们就该撤退了。”

    周长风与一队副队长倚靠着一辆还在冒着缕缕黑烟的卡登-洛伊德超轻型坦克,当时它被战防枪击中后,驾驶员大概手忙脚乱慌了神,踩着油门一下子冲出来几十米远。

    正当他们几人在发号施令调整障碍物和火力点位置的时候,耳中突然传来了炮弹的呼啸声?

    挨了这好几天的炮击,大家对这炮弹在空中飞过的声响已经再熟悉不过了。身管火炮的炮弹如果落点在自己附近,那几乎没有反应时间,刚听到声音炮弹就落地爆炸了;但如果是从头顶掠过,那倒可以听到尖锐的破空声。

    而他们现在听到的则是较为低沉的“哧——”声,并不刺耳,这是76.2㎜迫击炮弹的声音。

    “卧倒!”

    几人的身子才刚刚倾斜作势欲伏,一发迫击炮弹就落在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轰隆轰隆的十几声爆炸过后,这一轮短促的炮击就没了?旁边的几名军官和士兵都左顾右盼的看了看,确认炮击停止后才打算起身。

    趴倒在地的周长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结果突然发现自己使不上劲?此刻他才感觉到疼痛袭来。

    小李惊呼道:“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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