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日午时,白日当空,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如雪的云朵。

    一路几千里,对沿途绝美的风景已经司空见惯了的官兵们却没想到羚芝的自然环境依旧能超乎他们的想象。

    羚芝地区的最高处是七千七百公尺的南迦巴瓦峰,最低处是海拔一百多公尺的雅鲁藏布江,七千多公尺的巨大海拔落差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由此形成了极为丰富的垂直气候带。

    皑皑白雪的山峰、壁立千仞的峡谷、生机盎然的针叶林与阔叶林、亚寒带荒漠、高山灌木丛等等,千姿百态的羚芝几乎无所不包,初临此地的官兵们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似的,一个个瞠目结舌。

    “自求多福吧。”周长风跳下了车,一边捋领口一边说道。

    “希望吧……”双手被绑着的柳婉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会。”

    在抵达了羚芝之后,一营随即依照安排进入预定的驻地进行休整,谢万诚带人去跟这儿的联络官与军需官接洽去了,说是争取多要到一些物资。

    而柳婉云则被带走了,她得到了被一个班的宪兵和几名外厂的特工协同押送去审讯的特殊待遇。

    现在整个羚芝不仅仅是后方指挥部的所在地,也是物资调配与转运中心,经由青藏公路与川藏公路运来的物资都通过这儿运往前线。

    屋舍的玻璃窗全部被贴上了交叉的白色胶带,即米字形的防空贴条。

    放眼望去,一面面旌旗招展,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与来往的卡车;远处的防空阵地上,几门六分半高射炮的修长炮管斜指蓝天;一台装有四个喇叭形拾音筒的防空听音器停在一个小土坡上。

    荣藏银行的地下室中,几名卫兵和参谋正在换灯泡,而魏高铭则眉头紧锁的在边上踱步。

    前线反馈的战况出现了变化,前几天还在沿着贾纳木河且战且退的英印军居然一下子稳住了阵脚,摆出了一副要死战不退的架势。

    现在,两个师的明军撞上了英国人布置的坚固防线,由少量钢筋混凝土建成的永备工事以及大量的半永久工事组成的防线有许多段,每一段都长达几十里。

    比起身处平原、坐拥铁路网的英印军,明军因为要翻山越岭所以无法携带大量重武器,这种程度的防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攻坚能力。

    何况这两个师早已越过边境四百里了,有些斥候单位更是接近五百里,而且后勤供给也已超过极限。

    势头太盛,打得太激进了啊。

    魏高铭从前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已经五次下令要求组织撤退,但是两个师长都恳请能再给他们点时间。

    由于英印军的撤退速度之快,明军到现在除了一开始全歼了两个团(营)之后,就再也没有包围过营级以上的敌军了,可以说每个人都不甘心——这么多年没打仗了,怎么能就这么草草收手?

    实际上在军事上这场仗是为了驱逐盘踞在乌斯藏以南的英印军;而在政治上,此战只是为了试探西方国家的反应。

    两个目的均已达成,不需要再纠缠下去了啊。

    现在,只要两个师能安然退回来即可漂亮的收场。

    不过现实却往往事与愿违。

    一脸焦急之色的参谋长韩之洵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走来,急切道:“出大事了!察明敌军新至之援兵大约五、六千人出现在了特兹耳,现在正赶向戈普耳,这是想迂回到我军后方、直接断后路啊!”

    所谓的特兹耳就是提斯浦尔,戈普耳则是戈赫普尔,这是自西向东的两座城镇。

    如果放任这支英印军向东北方向挺进,那么明军的退路会被直接切断。

    两个师的明军都是渡过了贾纳木河继续进攻的,之后撤退也得重新渡河,到时候一到河边发现对岸全是敌军,那岂不直接完蛋?

    现在可谓情况突变,急转直下。

    “特娘的!”魏高铭闻言,面色瞬间凝重,他盯着地图沉声道:“野心不小啊。”

    “这个情况是第三十八团发现的,他们已经派了一个营渡河前去阻击,但那个营中断联系已有两个时辰了。”韩之洵叹道:“现在当面之敌必然会配合行动,他们估计要缠上咱那俩师了。”

    连声“啐”了几下之后,魏高铭捂额道:“三十八团是十二师损失最大的啊,他们派的一个营能顶多久?一天?现在必须得调预备队上。”

    韩之洵颔首道:“我就说为何英国人这几日电讯频次那么高,还真是个大计策啊!想一口气吃掉两个师,胃口倒不小。”

    这时有名佥事提醒道:“钧座,边防一营二营恐怕不宜调动,东边缅甸那儿的英国人也蠢蠢欲动,调他们就是在拆东墙补西墙啊。”

    所以现在仅存的战役预备队只有一个边防第三营,以及第一〇七团的一个营?除此之外就只剩负责保护后方指挥部的卫戍营和宪兵队了。

    边防营同样属于守备单位,武器装备尚未更新换代,战力肯定逊色于野战单位。

    “混三旅的前导营不是到了吗?让他们上!”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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