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风的这个决定,冯建龙毫不意外,二人交情深厚,闻言之后如同早已备好一般,冯建龙拿出一张比报还要大的纸张,上面或大或小画着很多框框,细看去正是南镇灯饰厂的分布图。

    “你们这些家伙,对灯饰厂可是真够上心啊!”

    冯建龙笑了笑,“顺风走,不吃劲。”

    “这些厂子早就有主了,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做生意,不是产品有问题,就是文化素质堪忧,空占一块好地皮。像你这样又有底子又有路子的,别告诉我,你打算从租地雇人进设备做起。”

    徐海风眯眯眼,“当下正是最热腾的时候,你让我这个时候盘厂子,代价太大了吧。”

    “不,这一行只会一天更比一天更热,只涨不跌,越等越贵。你现在还有的谈,再过个一两年,镇里那些大厂阳气更盛,一旦他们有余钱,可就到处都是回手掏了。”

    “老冯,你有具体目标?”

    冯建龙很熟练得用笔一勾,片刻间划定了四个厂子,“这四家经营状况都是倒数,有些人看到大钱就拔不动腿了,我的建议是谈下其中两家。这样一来,不仅能相互调配,而且产品种类也更丰富,这和你做花木是一样的道理。”

    冯建龙的心气似乎比徐海风还要高,口若悬河说个不停。

    “就现在这行情,任何市场调研都是多余的,只要能拿出灯,市场比大海还要大。我手底下整个二部都能给你跑,每天都能接触到新的经销商。老徐,南镇每天都在变,很多事放在一年前都不敢想。”

    徐海风不由发觉,冯建龙早就等着这一天,凭他二人的头脑和信任,再没有比这更精诚大利的合作。徐海风本就不打算小打小闹,这边要是高亮,花木生意就此歇手也并非没有可能。

    冯建龙的心思早已不在商业公司的老业务上,他的手里攥着一支优秀的灯饰外销队伍,商业公司已经没人能驳他的话语,因为他的背后有镇政府撑腰,全才偏才,能走出货的就是大才。

    只见冯建龙慢慢吹了一口茶,眼皮微一抬又饱含深意说道:“老徐,你真是个被财神偏袒的人,总是能撞上最好的风口。”

    “此话怎讲?”徐海风面色平定,内心却是一振。

    “有可靠的消息,镇里出面向外推介灯饰的时候就要来了,真要走市场经济,这就是无形之手,有行政资源推波助澜,才能把这饭锅真正做大。到那时候,全国都会注目南镇,别说两个厂子,就算你有十个厂子,不眠不休赶货也供应不过来。”

    生意人谁不爱听财神,不得不说徐海风生意路撞了不少大运,赶上了国槐紫荆最高价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刚一打算做灯饰,仿佛蛮荒粗放的时候正要过去,此时入轨真是趟上一路好春风。

    镇里推售这件事看上去有所隐讳,但徐海风还是忍不住多问起来,“镇里的第一波推介应该门槛不低吧,总不能大大小小几百家全涌进去。”

    冯建龙缓缓点头,目有得意的光彩,“有我在,你还用担心吗?”

    徐海风笑着点头,“值得更深点,这可是大门面的事。”

    “以我的推测,事情应该选在中秋节的时候,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各项筹备正好对的上。这一站肯定是中江,届时南镇会派出实力最强的企业,凭此一举打出招牌。用意上自然是两头都顾,一边让一档的企业走得更强势,一边吸引各路人来南镇,便于下面一层又一层的接洽。”

    这下徐海风大为宽心,冯建龙动辄“有些人”,莫看他手无一盏灯,却好像全盘在握、无不睥睨。

    正如冯建龙所言,镇上推介是另一重效力的加持,别的不说,只要能在那个场合露个脸,就如金字塔一般,确立了南镇灯饰界的层级。

    在如此多的利好之下,徐海风满心昂然、着目千里,冥冥之中如有一道指引,让他总能在最关键的当口,找到葱茏生花之路。

    ……

    直到距离中秋还有一个月的时候,苏清石和老尤才终于搞定了鼓叶吊灯的最终形态,这中间更多的是一个完善的过程。

    制作铜构的过程,其实就是改造“泥胚”的过程,烧制出来的铜水流入泥胚,冷却之后再行测量,不满意便回炉重造,接着进行泥胚改造。

    这是一件非常耗时的事,每一次重来都要磨去好几天,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断的修正之后,鼓叶吊灯终于有了想象中的那抹风姿。用老尤的话说,我们要创造出绸带的张力,灯饰厂的人都不怎么明白什么是张力,随着这最后一炉入了眼,人们甚是称赞,简直张扬、张狂了。

    鼓叶吊灯一成,心里的这块大石也就落定了,苏清石快有两个月没回家,当晚便蹬着自行车回源一村了。

    苏瑶很心疼弟弟,他的脸色比关公还要红,不知道还以为是外出烧锅炉去了。苏瑶做了几道苏清石爱吃的菜,落桌之后等了又等,父亲才从外面回来。

    听二姐说,父亲近来不太对劲,小院里从前养鸭养鸽,这段时间还得养安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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