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田俊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西南方向的敌军突骑,虽然敌军骑军的规模和出现的时机都让田俊大吃一惊,但他还是做了当下最正确的选择。

    暂避锋芒。

    田俊从来不是什么鲁莽硬拼之人。

    而且在看见敌军突骑所指正是自己这里后,田俊眨眼间就想到了一个反制之策。

    他将马缰一甩,随后对侧近的扈兵、号手们大笑一声:

    “贼颇小敢,但也就是如此了,让咱们溜溜他们。”

    说完,他就一马当先,向着西面的方向奔逃。

    而他一动,后面的大纛就跟着动,本就以大纛为指引方向的突骑们也开始向着西面移动了。

    如是,从高空中往下看,就能见到田俊所在的这波突骑团开始缓慢向着西面奔跑,而这个时候袁氏突骑所扬起的烟尘也覆盖了过来,却只能咬住泰山军的尾巴。

    此时,处在最前线的郭焘怒目瞪眼,他先是一槊撞翻一名落尾的泰山军突骑,一边大吼:

    “转向,转向,追上去。”

    但已经冲锋起来的突骑要再想调转就太难了。

    即便一众前排的袁军突骑都听到了郭焘的命令了,他们依旧又奔行了七八百步。

    等郭焘好不容易将马头给调转过来时,就看到自己的伴当冲了上去,对一个落马的泰山军突骑斜劈了下去。

    一声哀嚎下,鲜血飙了一地。

    郭焘先是骂了一声,让伴当重新回队,然后对左右高吼:

    “我军作为全军锋矢,领全军主攻方向,如今敌军西溃,众弟兄与我追亡!”

    说着,郭焘就带着已经整列好的骑队向着西面的泰山军追击着。

    但在郭焘看不见的后方,大量的袁军骑士在哀嚎着落马,原来在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来自东面的龙骧军长弓手在不间断的攒射着箭矢。

    这些袁军简拔出的精锐骑士,没有死在和泰山军突骑的突战中,却一个个倒在了长弓手下,而害死他们的其实就是郭焘稚嫩的战术经验。

    其实,即便原定主攻的田俊部东逃了,郭焘也应该是继续沿着冲锋线继续进攻龙骧军。

    此时的龙骧军实已残破,最前排的步槊手已经减员严重,根本挡不住袁氏的集团冲锋。

    但现在,因为郭焘执拗的要追击,先是原先积蓄的冲锋动能被转向给打消掉了,后面追上来的别部突骑也因为前方降低马速而拥塞在一起。

    于是,停滞不前,拥挤的密密麻麻的袁军突骑就是现成的箭靶,真的是一死一大片。

    但这些,已经往西追击的郭焘自是不知道,没准他这会正为自己的勇往直前而自矜着呢?

    毕竟如他这样的世家子弟能冲锋在第一线,谁能不说一声“虎子”!

    可郭焘可能并不知道,在袁氏骑军团的中段,他的老父亲郭诞这会已是气得发抖了。

    看着前方不断落马的其骑士,再看到自己的逆子竟然擅自做主转向,郭诞就恨不得将那逆子再塞回去。

    这个时候他颇懂得了,为何各族都在告诫子弟们一条,那就是不怕子弟浪荡,就怕子弟奋发努力!

    可情况也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在丧失攻击目标的情况下,郭诞只能下令前方的突骑继续冲锋,目标就是前方的龙骧军。

    至于,已经西溃的泰山军突骑,那就是只能暂时放过。

    于是,从中军这边大传号角,发冲锋号,就是让前方的突骑将们不要管已经转向的部队,而是继续冲锋。

    但郭诞也是不了解前线的实际情况。

    实际上,随着越来越多袁氏骑士落马倒地,这一块地区已经拥塞起来了,就是后面的突骑想要冲锋都办不到。

    所以,这些骑士不得不减缓速度,向着两侧绕开,一部分开始追随着郭焘去衔尾追击,一方面则顺着,开始对龙骧军进行冲击。

    而果然,早就到了强弩之末的龙骧军再不能抵抗突骑的冲锋,纷纷向着北面溃散。

    于是,这大大刺激了那些袁氏突骑,即便后方的骑将们不断呼和,都依然不能控制住这些上头的骑士们。

    “轰隆,轰隆。”

    个体置身于冲锋的洪流中,所有人热血上涌,只想将那些鼠窜的泰山军给砍死。

    但视野局限了他们,没等他们杀死多少龙骧军吏士,前面就豁然一空,原先溃散的龙骧军完成了阵地的转换,溃退到了后方。

    而这一空,他们看到的是什么?是成排成排的床弩,那森寒锐利的弩箭直指他们。

    最前排的袁军骑士早已经将嗓子都吼破了,但已经晚了。

    前方的泰山军吏士们,手拿铁锤狠狠的敲击在括击上,无匹的动能带动着锐利的长矛,成排成排的飙射至袁军面前。

    最前排的骑士们整个人都被带飞了,一连串了四五个人,才终止了长矛的动能。

    成片成片的倒下,飙出的鲜血陡然就将这里染成了血的世界。

    在这些床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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