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有什么就说什么,末将相马无需看马,只听四蹄健步之声,便知道马性如何,是良马还是驽马。”

    袁绍欣喜,于是二人真的就讨论了很多关于马的特点,一时颇有点清平之时,世家子弟游宴的样子。

    听了一会张郃说马,袁绍忽然感叹了一句:

    “我少不更事便爱游猎,那时候我骑的是良马,尤其是凉州大马,酷爱之,遇到喜爱的,就是费千金也不觉得贵重。而现在呢,我统军十万,纵横中原,却开始爱骑驽马了,卿可知为何?”

    张郃想了想,觉得是不是陈公老了,骑良马已不安全。但抬眼看到陈公鬓角的斑白,他却不敢说这句话,于是虚心道:

    “末将鲁钝,并不知其由。”

    哪知道袁绍哈哈一笑,指着张郃说道:

    “能说自己鲁钝的可不会鲁钝。”

    随后袁绍就意有所指的讲了这样一段见解:

    “我以前骑良马,但良马却总是横冲直撞害我落马。而驽马,虽然奔行不速,但我如今战马千群,有的是良驹骏马,反倒是驽马行得稳,更让我心安。”

    袁绍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张郃如何听不出来?

    他明显感觉到了袁绍对鞠义的敌意,而这就让张郃不得不发一言了。

    毕竟,他选择袁绍可不是因为鞠义错了。

    所以张郃组织了一下,对袁绍也讲了个故事:

    “明公,我曾也有两马,也确实如明公所言。那良马寿短,那驽马却寿长,我常不解其意,以为天道至公,损一事便补一事,补一事便损一事。可后面我遇到的马多了,此发现有另外的原因。”

    袁绍沉默了,问为何。

    只听张郃说道:

    “我发现那良马虽然刍豆数斗,饮泉一斛,非精粟山泉不食。然冲阵沙场,奋迅不惜力,日行二百里,鞍甲不息。也正如此,臣多爱用之,久之,力竭奔死。而臣的另外一匹驽马呢?却截然不同。所食不求精多,常人便可驭之,臣不爱用,只给小儿学步,最后反倒是这驽马寿长了。”

    袁绍定睛看着张郃,见他眼神平静,忽然笑着问了句:

    “那是你儁义要冲阵沙场,我不同,还是觉得这驽马坐得舒服。”

    其实话说到这里,张郃就应该明白袁绍的心思了,这时候符合他利益的事情就是闭嘴,然后等待那莫大的机会。

    但张郃偏偏又说了一句话:

    “明公说的是,但臣觉得。如果让群马看见庸马而居于上,良马而落于下,臣恐群马皆惜力为驽马,长久之后,这些群马也就真的成了驽马,到时候明公再欲求一良马而驰骋疆场,将于何求呢?”

    于是,一时间袁绍是真正的沉默了。

    他手指扣在案几上,一顿一顿的,彷佛就顿在了张郃的心头。

    就在张郃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袁绍忽然问了一句:

    “那以公来说,这良马如何用之?”

    张郃偷偷舒出一口气,对袁绍道之:

    “请明公不要如末将一样,过于驱驰良马,可以得而用之,用而护之。”

    袁绍细细咀嚼着张郃那句“用而护之”,眼神渐渐发亮,他越看这张郃越是欢喜。

    他再一次走下来,不再是做戏,而是动容抚着张郃的背,笑道:

    “没想到儁义竟有此高论,我看你才是那千里马呀。”

    这个时候,张郃振衣,对袁绍恭恭敬敬一拜,然后朗声: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如无伯乐,千里马又何道哉?”

    到这里,袁绍畅快大笑,终于下定了决定。

    ……

    张郃退下后,袁绍便让幕僚佐参们入内,他当着淳于琼的面,对许攸道:

    “这张郃识见卓绝,勇力绝伦,又是高门之后,谁能想至今区居校尉,这是尔等之过也。不过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这张郃要大用。”

    于是,袁绍当众和大伙说了他的安排,那就是鞠义立下了大功,而他将要北伐,身边正好缺少为他赞画军机的帅才,所以要将鞠义提拔到身边作为太尉,可参赞北伐一切军机。

    是的,并不是主持而是参赞。

    如是,众人都知道了袁绍的意思。

    于是,临阵换帅的事情就这样被简单定下了。

    可下面一步也就是去鞠义营中传召该怎么办,从桀骜的鞠义手里夺兵,怎么想都觉得是一件找死的事情。

    于是,一时间一众颍川士都沉默了。

    看到这里,袁绍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看到一人,直接就点道:

    “韩卿,让你去宣召,你如何做?”

    那被点之人正是韩馥,自韩家的顶梁预备韩攸被袁绍手斩后,韩馥就开始伏低做小,不敢多争,此刻见袁绍叫自己。

    他哈着腰,对袁绍苦道:

    “臣倒是愿意去,但就怕能力不足坏了事。如今鞠帅大军三万就在前线,离泰山贼不过半日路,一旦臣把事情弄坏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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