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秦流西肯定有,但对不对症,还得试验过,就像之前那李姑娘,她开的那个经方就没完全对症,更重要一点是,这鼠疫伴随着的还有那脓毒血症,发作时急而快,喝下药还没来得及,人已经没了。

    秦流西如今拿李氏为试药人又换了一张经方,就看效果如何,而在看过山脚下已死的人的症状后,便暗搓搓地想着回观后,再给李氏下一剂猛药。

    至于愧疚与否,不可能的,这都是她们先造的孽,现在做药人,能尽快配出最有效经方,也能将功赎罪。

    现在他们所做,得以猛制快,和天抢时间,和阎王抢人。

    尤其是王政说李家屯那边准备烧村,就更拖不得了,还得再快些。

    王政听了她的话后,又道:“那你看看,能做个道场施个法,请神降,让这该死的瘟疫早点退么?”

    秦流西看着他下巴的胡子,道:“都是当爹的人了,也该收起你的天真了,去忙你的吧,有人就让人过来做事,还有大夫,我们都要。另外,去和你的上官磨一下嘴皮,隔离归隔离,但人还没死,就还有希望,别先造杀孽把活人给烧了。”

    人都有先入为主,有了滕昭他们先去知府家给那什么小姐驱邪,结果人却到了李家屯这样的疫地,秦流西就有些不痛快,再从王政这里听到这个知府的决策,她这不痛快就变成不喜了。

    王政看秦流西笃定的样子,就道:“那就拜托你了,这边驻守的乃是西大营宋将军的部下马千卫,我会交待他配合你行事。至于你徒儿那边也放心,我会照料好他的,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拼了这官帽不戴,也会带他们出来。”

    他可没忘,眼前这人一等一的护短,要是她那徒儿出了啥事,她怕是比刘知府还疯!

    秦流西倒不担心那两家伙的安危,入道这么久,道术学了,修为有了,要是连一个村子都逃不出来,那就逐出师门好了!

    这困卦,估计也是自己主动被困!

    有人急匆匆地走来,是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秦流西瞥了一眼,对王政道:“麻烦到了,郑知州家的老夫人和小姐这两日正好在我观中留宿烧香,她家中仆妇有人接触过病患,如今虽无事,但这种疫病却有潜伏,我便把人扣在观中,现在怕是来找我要人了。”

    王政皱眉,那张本就憔悴的脸越发憔悴了,他虽然也出身大家,但如今还只是个攒资历的七品县令,可不比知州官位高,和这样的人打招呼,属实麻烦。

    果不其然,那男子是郑家二爷,特意来接人,但不得山门而入,又知秦流西在这,只得找过来,让她赶紧放人。

    秦流西道:“如今老夫人所在的院落,单独一院,不随意走动,每日有汤药伺候着,如果真染上病,也能第一时间发现而能应对。但人回去了,万一……这个责任算谁的?毕竟你家仆妇也有和病患接触过。”

    郑二爷脸色铁青,道:“要不是你们失职,放了病患进来……”

    “如果不是当官的管不住手底下的人,让李家屯的人跑出来,这一片,也不至于会被围,包括你们家老夫人!”秦流西把话冷冰冰地堵了回去,道:“要真论失职,不妨可以让世人评一下,到底是我道观的问题,还是官爷的问题。”

    “你!”郑二爷气得浑身发抖,这不是在内涵他大哥么,毕竟他也是官,是知州。

    秦流西又凉凉地道:“放人不放人的,我无所谓,倒是这疫病有潜伏期,不知何时就忽然爆了,到时候人传人,不能赖我。当然,你就是赖我,我也不认,毕竟是你们自己要把人接走。如此,去后山门等着吧,我这就让人把你们家的人送出去。”

    郑二爷又有些踌躇了,万一母亲这一行到家后,突然发了病,岂不是全家遭殃?

    他看向秦流西,对方笑眯眯的看着他,可那笑容在他看来,却是恶劣得很,饱含着极大的恶意。

    郑二爷的脸有些扭曲和狰狞,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既然如今清平观在围封,我们既是知州的家眷,自然会以身作则。我家老夫人在道观修行,想来观主会用心看顾,不会让信众寒了心。”

    呵呵,这话说得可真场面。

    “居士你有所不知,对于信众,我道门向来只有一句,爱信信,不信滚!寒心不寒心的不在我们考虑范围之内。”秦流西说道:“所以,你还是把人接回去吧,我清平观还得在这里义诊,看顾真正的病人,怕是分身乏术。你且去山门等着,我这就把人弄出来。”

    噗嗤。

    王政忍不住笑了出来,看郑二爷那脸色难看的样子,连忙正了脸,道:“郑二老爷,这鼠疫能不能快些平息下来,还得靠观主研究经方,你且去和知州大人说一声,想来大人爱民如子,哪怕家人身在漩涡当中,也会体谅的。”

    他这是搭台阶,可这台阶,却是铺满了软刀子,而郑二爷不得不顺着下,生怕秦流西真把人送出来了,硬邦邦的说了两句话挽尊,一呲溜就跑了。

    秦流西嗤笑。

    王政也是摇头叹息,这就是人性,涉及到自己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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