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州回佛冈县城,需要经过白云、增城、从化等地。

    三叔和朱光庆到了佛冈,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天色渐暗。那时候从县城回乡里的车并不多,只能在这里住下。

    好在那时候我大伯(也就是我三叔的大哥)一家人已经搬下来佛冈这边住,我三叔就提议,让朱光庆和他一起去大伯那边住一晚,等第二天再回礼溪村。

    但是朱光庆却摇头,说“你大哥和我爸之前因为争塘背那一面山地,闹得不可开交,我怕你大哥并不欢迎我呢。”

    三叔听了这话,不禁皱眉。

    上一年年的时候,国家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大家不再吃公粮,不再吃大碗饭,良田由政府划分到每家每户耕种,而一些山地、荒地,是没有划分的,很多这类型的种地是按照祖上的规矩来划分的。而塘背那一块半山半荒的地,并明确的划分,当时一直由我大伯在那边种木薯和番薯。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朱光庆的老爸,朱玉国,在土改那年,分土地的时候,就硬是说那块地是他家的,不过人家叫他拿出证据来,他也拿不出,而我大伯其实也没证据,所以两家的争来争去,相互看不顺眼。

    农村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为了一点地,甚至是一棵树,一棵竹子,都能争到反目成仇。

    那时候朱光庆已经去捞偏,所以并没有影响到三叔和朱光庆之间的友谊。

    自然,我大伯是反对三叔和朱光庆走在一起的,认为朱光庆这人心术不正,会带坏我三叔。

    要是现在带着朱光庆去见我大伯,我大伯肯定会将三叔骂到缩骨。

    想到这一层,三叔也就不强求朱光庆了,只问道

    “你不和我一起去我大伯那边住,那你今晚怎么办?”

    朱光庆说“没事,我有好几个朋友就住在佛冈,我去投靠他们就好。”

    “再不行,我就找个旅馆自己住一晚。”

    三叔听了这话,点点头,说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那明天九点钟,我们在车站汇合,然后再一起回家。”

    朱光庆拍了拍三叔的肩膀,说“好。”

    于是,他们就这样分开了。

    三叔对于他丢了那四千块钱,还耿耿于怀,心情并不怎么好。

    其实,那一年大伯一家人才刚从礼溪村搬到佛冈县城,而我三叔那时候并不怎么去佛冈,所以连我大伯家在佛冈哪里,都还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会说要去大伯家住呢!

    因为他早就料到,只要这样一说,朱光庆肯定不会跟着一起来!而是会去另寻住处!

    而他,就可以趁机暗中跟着朱光庆,看看他会去做什么!

    其实三叔到现在,都还在怀疑朱光庆就是摸了他的腰包里面的钱的人!

    就算找遍朱光庆全身上下,都没找到那钱,他依旧怀疑!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挥之不去的直觉!

    另外,自从三叔发现钱丢了之后,朱光庆就表现得太过平淡,太过大度了!

    好像丢的根本就不是钱那样,而是厕纸!

    竟然还主动多给三叔两百块钱,让三叔好回家过年!

    又劝告三叔不要对任何人声张!

    三叔刚开始的时候,还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可后来,越回想,越琢磨,就觉得越不对劲。

    这朱光庆,肯定有蛊惑!

    于是便想了这一招,说要去我大伯那边主,然后找个机会,暗中去跟踪朱光庆!

    朱光庆到底还年轻,没有白老爷那么老辣,他布下的局,确实是很精妙的,可是却缺点火候,疏忽大意了,给我三叔看出了端倪。

    而且他一直都以为,我三叔就是木薯一条,整个人都呆呆的,人很单纯,没什么心机,肯定不会想到自己身边的人摸了他的鱼,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

    这一晚,我三叔就这样,远远地跟着朱光庆。

    发现他先去一家饭店,吃了个煲仔饭,然后在县城兜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车站!

    三叔跟着,心中暗暗叫骂,好家伙,这阴湿鬼,果然有警棍!(有问题的意思)

    不是说去朋友家住吗?现在他却根本就没去见朋友,而是倒回来车站等人!

    难不成他在等那些扒手?

    难不成朱光庆和那些扒手是认识的?一丘之貉?

    朱光庆在车站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三叔就在远处,暗中观察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到晚上差不多九点的时候,一个男子从车站出来,朱光庆迎了上去。

    “兄弟,终于等到你了!”

    三叔远远看去,立即惊讶无比。

    这家伙,不正是在广州车站遇见的那个贼眉鼠眼的扒手吗?

    三叔这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当时在车上盯上他的钱包的,是两个扒手团伙,而不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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