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可是他却没想到,仅仅只是江北方面传来了一些威胁声,建康城中便人心惶惶,诸如王通之类食国之禄、身居高位者,他们不敢去抗拒来自西魏的威胁压迫,反而入此来劝告威胁他,警告他如果再一意孤行,可能会给局面带来更加恶劣的变化,言外之意自然不言而喻,这些世家大族们可能要勾结起来做些事情了。

    这时候,堂中一直沉默不语的府员中有一人开口道:“王仆射等之所以畏与魏国交战,不只是畏惧对方势力强盛,更因畿内诸家多与魏国有着钱货往来。大乱之后,畿内产业凋敝、诸事不兴,前与魏国开商贸于历阳、姑孰二镇,畿内人家争相前往。彼此临江钱货输送,多有重货囤积江北。一旦双方大举开战,这些钱货自然也就尽付流水。”

    发言此人名为华皎,乃是陈蒨麾下心腹,本是小吏出身,擅长管理经营钱物并诸资业,陈蒨除了用之治理官署库物财货之外,也用于经营门下产业。而作为南北通商口岸的姑孰,便是如今南陈最热的掘金地之一,华皎也经常往来彼处,因此对畿内一众世族人家的底细也都心知肚明。

    “这就是魏国李伯山的奸诈歹毒之处啊!往者旁人用奸,还少不了要用钱货去贿结别国大臣,但今魏国非但不必使财贿赂,畿内诸家便纷纷负钱北进争相赎买北货南销,浑然不觉因其贪婪已入贼彀!依我所见,正应禁绝通商,使民不得私相受予,才能断绝后患!”

    陈顼听到这话后,又忍不住皱眉说道,他对与西魏有关的一切人事心中都暗怀抵触,不愿意接纳包容。

    华皎听到这话后,却摇头叹息道:“禁绝不了,自前国中有事以来,历阳北货便不再向南输送,如今畿内诸类时货物价都已涨溢几成,民生艰难。如若当真一应禁绝,只怕情势为更加危困。”

    建康城商贸发达,由此引发的后果就是众多的民生物资都需要仰仗外部的输送。如今南陈的建康城固然是不如南梁时期那么繁荣,但是原本南梁时期所拥有的民生百业如今也都远远没有恢复起来,对外需求则就更高。

    尽管在江东也有三吴地区的物料可以向建康城进行输送,但三吴之地在侯景之乱中也是元气大伤,加上地方豪强势力大涨,各自割划乡里,使得原本尚算顺畅的渠池漕运变得壅塞难行。

    反观历阳方面,本身有着随陆、淮南等地的物资生产基地的供给,而从历阳到姑孰不过一江之隔,甚至货船都可以直接经过横江抵达建康城外,不只物价、就连运输的消耗也远远低于从三吴运送货物。

    所以如今建康方面所需要的物资,很大一部分都要仰仗来自历阳的输送。一旦这一条线路发生了什么阻止,势必也会给建康的民生带来极大的冲击和影响!

    陈蒨也如之前的陈昌一样,虽然掌握了一部分事权,但在陈霸先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各自的权力也都有所限制,做不到所有事情和权力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今他虽然乍掌国中大权,但之前主要还是在控制京畿局面和人事沟通,对于这些细节性的问题了解不够深。此时听到华皎讲起整个建康城中士民的民生所需都捏在西魏手中,他的心情自然不免更加恶劣。

    “还是应当传信昙朗,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过江前来商谈,切勿因户中的纠纷而为敌所趁、蛊惑我兄弟相残!”

    沉吟一番之后,陈蒨又沉声说道:“我知他所以如此愤怒,大概是以为我兄弟罔顾他在魏国的安危、为了自身权力而专擅国中,因此触怒魏国。但他如果能明白我的苦心,知道这也是皇太后的授意,想必也能有所悔悟,不会再受魏国挟持摆弄!”

    陈顼听到这话后又忿声道:“但是这蠢物根本连国中派往的使者都不肯见,又如何能够说服他?”

    “必要之时,或许得用非常方法。”

    陈蒨讲到这里,便目带深意的望着陈顼说道:“你曾寄居关西,久知魏国物情,如若当真屡使不通,为家国安危计,就需要你再行一程了。”

    “我不、不……我在魏国为质那几年,阿兄你知我受到了怎样的煎熬?我宁死、宁……实在不愿再前往其境,阿兄千万不要啊……”

    陈顼没想到兜兜转转、事情又绕到他身上来,顿时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说什么都不肯答应这一安排。

    陈蒨见陈顼拒绝的如此干脆坚决,一时间心中也是大感无奈,思忖再三,还是打算硬着头皮前往宫中,希望皇太后能够以大局为重,亲自安排人员前往江北秦郡说服陈昙朗南来。

    然而皇太后如今也明白了她之前自作聪明搞的什么教训儿子一事将她们母子置于怎样凶险的境地,自然不会再听陈蒨的解释,待其入见时劈头盖脸对着陈蒨一顿斥骂,直把陈蒨骂的头脑昏昏沉沉,到最后却什么正事也都没谈出来。

    陈蒨这里难能跟陈昙朗达成什么有效的沟通,但外界的人事并不会因此而停滞不前。随着畿内局势越发紧张,连日来都有建康的朝士偷偷乘舟抱板的渡江北去,响应陈昙朗的号召,加入到对陈蒨兄弟们的声讨中。

    不过情况虽然危急,但是畿内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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