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蕲抵达天水城后,是不是已经和神庙、和爻王,乃至和青阳达成了一致?是不是打算对贺灵川收网?
这份危机感、压迫感突如其来,但特别浓烈!
就连镜子都觉得大祸临头,急得特别想挠头:“怎么办,怎么办?你说这该怎么办!”
原本不知道也就罢了,乍一听说白子蕲已经现身天水城,镜子就有一种随时会被办掉的焦灼和恐惧感。
“能不能找人打听他的来意?”它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但现在就是管不住嘴。
“不能。”如果想抓捕贺灵川,白子蕲怎么会走漏消息?这种事儿,是能打听得到的吗?
“那……”
“安静!”贺灵川深吸一口气,“等我想想。”
白子蕲的突然到来,一下子就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
但是计划再好,也是安全第一。
镜子嘀咕:“可惜啊,我们搞不清白子蕲掌握了多少线索。”
“如果白子蕲想给我定罪,不需要那么充足的理由。”天宫都云使又不是判官,不用非讲究什么罪证确凿才能批捕。白子蕲只要对贺灵川有一点怀疑,就能抓他过来严刑拷问!
一转眼间,贺灵川就做了决定:
“撤!今晚就撤。”
他不能留到最后,计划的执行力度可能会大打折扣。
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项目会议因此取消,理由是缺席的要员太多。这种情况实属寻常,也没人多想。
贺灵川做了两件事:
第一是打听晚宴的情况和白子蕲的动向,他才好做下一步决策。以他现在的人脉,这一步不难,最迟到半夜就会有消息陆续过来。
第二件嘛,他得火速赶回涌泉山庄。
贺灵川在天水城的人手不多,明面儿上只有近二十个护卫。至于燕波手下的仰善商会人员,被他以筹办商会分舵开业事宜,陆陆续续调出了涌泉山庄,到现在连燕波在内只剩五六人。
赵颂等人之所以没有起疑,是因为这些人时常还会在山庄露面。
近卫们的工作主要是监护贺灵川,至于底下这些商会的伙计、帮工去了哪里,生意场上的事儿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管?
要知道,仰善商会的天水城分舵表面上的确正在推进度,铺面早就买好了,现在一边搞装修,一边招员工;一边搞岗前培训,一边协调车马物资。
每一步都好像稳扎稳打,谁也看不出这里的老板马上就要跑路了。贺灵川很清楚,自己想要暗渡陈仓,先得下工夫明修栈道!
要开业,那得先备货啊。
要备货,人员马车物资不得流动起来,进进出出?
这些人一流动起来,在涌泉山庄、在天水城、在各个商户之间来来回回跑,谁也不知道他们最后具体去了哪里。
这也是贺灵川有意控制人数的结果——事发时,人越少越好跑。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怎么瞒过爻王派给他的近千近卫,悄然离去呢?
赵颂等人既是保护他,也是监视他。
有他们在,青阳都不好对贺灵川下手;同样地,贺灵川想开溜时,这大几百双眼睛同样不好忽悠。
当然贺灵川早就设想过紧急撤退的状况,也做过相应准备。
最简便的办法,非蜗蟾莫属。
但雨季已经结束,爻国冬季干燥,最近七天也是光打雷不下雨。地下不够湿润,蜗蟾的有效潜行距离只有五里左右。
好在涌泉山庄位于城郊,四野放旷,不在天水城内,不容易被关门打狗。这也是贺灵川预先的规划。
回到涌泉山庄,贺灵川立刻召集董锐、万俟丰、王福宝和万俟良开一次闭门会议,将眼下的情况一说,大伙儿都惊出一身冷汗。
万俟良即自告奋勇,要去天水东门外监视。
如果晚上有大队人马突然出城,说明涌泉山庄危矣。
贺灵川却摇头道:“天水城哪里还用派什么大队人马?涌泉山庄里不就有一支现成的爻人卫队?”
只要接获宫里的消息,赵颂的护卫队随时可以变成抓人的军队。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把贺灵川等人当作瓮里的鳖一样捉了。
这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董锐咳了一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