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前面一处高高的围栏,围栏里依稀是一座村子。围栏前竖着一个大牌子,上面用生漆写了个禁字。看来年深日久,生漆褪色,字迹也变得模糊。

    刑极道“那是幸全村,也就是俗称的阴祸乡。住得都是从阴祸总逃出来的灾民。他们和外界是隔离的。”

    汤昭以前听隋大哥讲过,阴祸乡在百姓中是绝对的禁忌。当时他不懂,以为被阴气污染的人是祸水猛兽,或者传染病人,靠近了有灾祸。后来进过了魔窟,才知道大多是讹传。那些头发变色的,多半是受了阴气刺激,觉醒了一些灵感,头发变色也只是阴气沉积,并无危害,不会传染给他人,哪至于隔离呢?

    刑极解释道“世人多愚昧,排斥与自己不同的人,他们长得不一样,就有流言编造,越传越是离谱。何况这些阴祸乡的村民背井离乡而来,是外乡人,又占了他们的土地,有利害冲突更受排挤。本地的官府呢,如果向着外乡人吃力不讨好,就顺水推舟,把难民圈了起来。”

    汤昭道“那他们怎么生活呢?”

    刑极道“他们有田地,可以自给自足。也有集市定期跟外界交易。但本地人不爱和他们做生意,贱买贵卖,各种欺负他们。所以集市即使不关闭,也渐渐沦为黑市了。”

    汤昭道“那他们就一辈子呆在圈里吗?这牌子都旧了,想必好几年了,他们就没有解封的日子吗?”

    刑极轻声道“谁来解封?何必解封?不解封又怎么样?”

    汤昭张了张嘴,突然看到栅栏里有孩子探头看着他,下意识的挥了挥手,那孩子忽的一声,转头就跑,一头扎进远处黑乎乎的村子里。

    从外面看来,村子里一片死寂。

    刑极招呼汤昭离开,道“别多看了。隔得久了,他们也不想见我们了。如果你贸然进去,甚至靠得太近,他们会攻击你的。”

    两人走了一阵,汤昭道“我们进不进去无妨,但人贩子会进去啊。”

    刑极叹道“是啊,这是幸全村的一大毒瘤。那些诞生了灵感的孩子头发会变色,实在太好认。按理说此事应该有人管。但好像谁也不管,君侯治下也不能免。寻常百姓遇到拐子还会报官,他们是不会报官的。至于他们对人牙子是什么态度,是憎恨还是……合作,我们也不知道。”

    汤昭匪夷所思道“他们都是乡里乡亲,又共患难,人牙子抓走的都是他们的儿女,不团结起来打死还罢了,怎么还能合作呢?”

    刑极没多解释,只道“像这种极端封闭的地方,常常有自己一套规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看了看板着脸的汤昭,道“这种事不在检地司的职责之内。但以你个人的名义,你要是遇到了,看不惯,想出手就可以出手。”

    汤昭点头,他渐渐有了自保之力,也有了“侠以武犯禁”的能力。

    两人渐渐远离了那道高高的栅栏,刑极想起一事,道“我听说君侯打算尝试着去幸全村征兵。尤其是有了灵感的孩子,可以去军中服役,待遇与寻常士卒无异,再慢慢给晋升机会。不知能不能打通他们的闭环。如果可以,我检地司也可以进去招募新血。”

    汤昭道“这样很好啊。很多阴祸乡幸存的孩子的命是检地司救得,他们再加入检地司,成长起来再救护其他人,善有善报,生生不息,这不是佳话吗?”

    刑极摸索着下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错!那我可得进言,阴祸乡的出色子弟,应该优先加入我们检地司才对。”他回头看向村庄,道,“走吧。只要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汤昭跟着回头,只见黄昏中,幸全村上空升起了几道袅袅炊烟。

    那证明里面的人还在生活着。

    两人继续上路,一路上走路、坐车、骑马、坐船,不住地换乘。除了见识各色人情,若遇风景名胜也要游玩一番,一点儿也不着急。

    除了刑极的安排,汤昭到一个地方也要打听是否有隋家班来过,但始终没有音讯,后来他也知道大概是不顺路了。毕竟隋家班虽然跑江湖,但不是一天换一个地方。每到一处城镇都要连卖个十天半月的艺,赚足了盘缠再上路。一个多月应当走不了几站。既然连续几次没有打听到,再往前也不会有。

    他心中怅然,他这番远行一走几百里,分别之后又不知何日再见了。

    汤昭安慰自己,可能是缘分不到。他现在只是稍有自保之力,其实一文不名,更马上要远行,就算再见他们也只能匆匆一见再度分开,连经济上也难以帮助。等来日自己学成,有了积累再见到他们,可帮他们安家置业,不再受江湖颠簸之苦。

    只不知道卫长乐有没有找到他弟弟妹妹?

    又行一程,刑极似乎也累了,改变了频繁更换路线的方式,重新买了两匹骏马,沿官道而行。路上再谈论也不再说民生世情,而是改谈武林形势、江湖规矩、高手逸事,那是可以高谈阔论,吹牛不打草稿的话题,最适合刑极,只听得汤昭一愣一愣的。

    顺便他又教了汤昭一些武功。这还是汤昭第一次正经跟着刑极习武。

    若论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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