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草尖,没有掉下来。但是,月光下,还在潭水里洗身子的李若乘不由得都呆了一下。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她会被这样看起来有点滑稽的场面所吸引。

    “大道至简,我以前所追求的东西难道真的错了吗?”李若乘有过这样的疑问,后来她忘了自己还在水中,李修的琴声并不悠扬动听,只是勉强和他吟唱的诗词押韵,但李若乘却觉得这是天籁之音,她忽然也喜欢起这样的感觉来,她忽然也觉得打着补丁的衣服,并没有什么理由不能接受,她也同时理解了李修,为何小小年纪,却有那么高深的修为,他一定也吃过很多苦,流落异乡,但他却从未觉得苦,李若乘渐渐地对他所说的故乡向往起来。

    夜更深,俩人席地而坐,将随便猎杀的一头狍子烤来作食,没有任何佐料,李修就地取材,勉强拿来调味,吃了一些果腹,俩人轮流守夜,李修守上半夜,李若乘守下半夜,一夜无事,次日天明,天空越发昏暗,气温并未回升,即便是李修,也忽然感受到冷意,他睁开眼睛。

    李若乘正好从林中走了出来,手里还采了一些熟透的野果,头上还戴着那顶兽皮帽子,显然也感受到了气温下降,寒意浓烈。

    李修笑了笑,道“秋渐深了,大雪即将封山,我们当早作打算。”

    “先吃点东西吧。”李若乘洗野果,李修也忙碌起来,随意洗漱了一下,而后两手一搓,用烈焰掌烤狍子肉。

    李若乘道“我看你倒是已经习惯了野外的生活,无心名利,但愿你能找到回去的路,我们就不必去见我的师尊了。”

    李修忽放下了手中的肉食,面色一正,道“风餐露宿也不是逍遥之道,况且有些事情强躲是躲不过去的。”

    “怎么了?”李若乘看着他。

    “有高手。”李修起身而立。

    放眼望去,远处雾霭重重,近处寒风呼啸,山间树木簌簌作响,不知何时,林中竟走出一个黑衣人。

    李若乘也是目光一凝。

    “唐若,见到本座,还不来拜?”那黑衣人的声音比寒风更冷,冷如刀锋。

    李若乘惊讶道“怎么是你?”

    那黑衣人道“你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我的本尊了吧,三年前我就奉大将军之命,秘密进入北冥海,本来此次由你统帅部众前来,是大将军对你的考验,一旦通过,便升你做大统领,取代我的位子,我没有异议,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你最近的所作所为毫无建树,实在让我失望,跟我回去吧,接受处罚,念在你我共事多年的份上,我会尽力保你性命!”

    “保我性命?代价就是去做你的鼎炉么?”李若乘冷嘲道“多说无益,辟缺,你自认为得了信罗河的真传,一向目空一切,你不来找我的麻烦也就算了,既然来了,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

    “是么?你这是正式向我挑战么?”黑衣人辟缺无动于衷,仿佛根本看不上李若乘,而是盯住了李修,嘴上却依然说道“别以为你找到一个好鼎炉就敢在我面前放肆,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一清二楚,你不过是个烂婊丨子,若不是看在红莲老妖的份上,我早就吸干了你的真元。”

    呼!这句话当着李修的面说出,简直就像是在李若乘心口狠狠地捅了一刀,她一下子爆发了!

    “呵呵。”一声轻笑又仿佛春风拂来,是李修的笑声,让她恢复了一点理智。李修道“婊丨子也好,贞洁烈女也罢,人活一世,草木一春,自有其理,你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就要先学会去尊重别人,我不是若乘的鼎炉,我是她的护道人。”

    “哦?若乘?”辟缺的脸色微变,她想不到唐若竟连名字也改了。

    李修道“夫若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便,而取若乘为名。呵,不过这种道理,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怎么,你认为你有把握胜我?”

    辟缺道“你究竟是谁?”

    李修道“身为大统领,你的消息可不算灵通,没有了若乘,你大统领的位子便无人撼动,真不知道你是什么脑子,现在朝廷想要扩展,人心躁动,人人都想得到更多利益,对于你而言,这是一件好事,多少人想看你们互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而你却乖乖地跑来拼命,你确定你这个大统领不是关系户?狂妄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人只有一条命!”

    辟缺沉默了片刻道“好一张利嘴!”

    李修笑道“所以若乘离开大将军府,如今副统领一职便空虚,自有人去争夺宝座,你正好有要事无法分身两顾,这岂非是给你赢得了时间?保住了你的地位?足下该当感谢若乘才对。”

    “不错,我的确该感谢你。”辟缺似乎一点即透,道“你们衣衫褴褛,看来正好缺钱财,拿去!”在怀里掏出一个黑袋,随手扔给李修,他则转身就走,毫不拖沓。

    “这是个明白人。”李修觉得这人十分有趣,抖了抖黑袋,原来不是个普通的袋子,而是个乾坤法袋,里面有不菲的灵石灵币,但李修随即脸色一沉道“竟然还有人,这是想黄雀在后!”声音刚落,他的身形已快速窜了出去,李若乘也感到不对,快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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