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也未为不可。」

    邓长雄咳嗽一声,叹口气道:「可惜伯父如今失势,兵权也丢了,人微言轻,为你说情都没人听,总之郧阳乃险恶之地,军功还是其次,你去了,要保全好自己。」

    林振羽这几日在南京滞留,也听闻了些朝廷传闻,说是皇帝正在追查长公主党羽,各兵团都有将官受到牵连,此情此景,当下便猜出邓长雄和或许也和此事有关。

    「伯父放心,只要朝廷还用得上我,陛下便能听到我说话,我在琉球,好歹也有尺寸之功,若有人构陷伯父,侄儿会在殿前为伯父澄清的。」….

    邓长雄干咳两声,脸上的刀疤微微颤抖,皱纹也舒展开来。

    「哈哈哈,难得贤侄有这份心,比我那不孝子都好,听说我回来,我那个不孝子避而不见,生怕影响他的仕途···老赵,你去给下人说,今晚留振羽在府上吃饭。」

    赵管家点头不语,识趣的离开了。

    待赵管家出门,周围再无他人,邓长雄颤抖着站起身。

    「贤侄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邓长雄说罢,转身走到厢房里面一间密室,取了个木匣子出来。

    林振羽好奇的注视着那木匣,心中疑惑,莫非是伯父见他要去郧阳,要赠送自己礼物。

    邓长雄四顾无人,快速将木匣塞入林振羽怀中,郑重其事道:「收好,待你去郧阳,再行打开,那时你自然知道了,快回去吧,别让蓑衣卫看到。」

    「伯父····」林振羽欲言又止。

    「回去吧,我在南京颐养天年,足够了。」

    林振羽不再问匣子中装的是什么,将木匣塞到铠甲中,朝邓长雄行了个军礼:

    「后会有期,伯父保重!」

    邓长雄剧烈咳嗽,拍了拍巨人肩膀,挥手示意离去。

    目送林振羽背影渐行渐远,邓长雄口中喃喃道:

    「刘总兵、康监军,万历二十九年你们在播州的秘密,我只能替你们守到现在了·····」

    ·~~~~~

    广德七年七月二十三日,成国公返回京师半个月后,广德帝于奉天殿召见辽东平叛将士,论功行赏。

    「此次辽东平叛,赖三军将士用命,天佑大齐,王师马到成功,而成国公功莫大焉。」

    刘堪目光徐徐扫过大殿之上一众群臣,最后落在成国公身上。

    「成国公,听闻你这次带兵平叛,先断敌粮道,再以逸待劳,雷霆一击,一战下沈阳,二战下辽阳,铁岭开原,望风而降,三五日之间,十万叛贼灰飞烟灭。虽吴起孙膑再世,也不过如此啊。」

    邓长雄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臣怎敢贪天之功?此次平定辽东,全赖陛下运筹帷幄,王师士气如虹,兵精粮足,兼有燃烧弹等利器,非臣一人之功,训导官邢忠义身先士卒,阵斩贼首蒲刚,功莫大焉····」

    广德帝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笑容,正要让李菊英宣布对成国公赏赐,忽听一个声音道:

    「此战之后,辽、沈、铁岭等地百姓死伤数十万,辽左元气大伤,田地荒芜,十室九空,先皇以辽东为根基,才有今日霸业,臣恳请陛下减免辽民三年赋税····」

    大殿之上死一般沉寂。

    哪壶不提提哪壶,这个时候强调太上皇,分明是在质疑广德帝的权威,至于减免赋税,是为了收买人心吗?

    没有人会想到,上面这些幼稚的话,竟会从一位老臣口中说出,而且说这话的人,还是掌握大齐三大兵团的功勋武将!

    群臣默然。

    广德帝脸上洋溢的职业笑容瞬间凝固。

    礼部侍郎康光绪正要跳将出来,却被刘堪一道杀气腾腾的眼神吓住。

    「好,好,好,成国公不但用兵如神,还知体恤百姓,果然是先帝留下的肱骨重臣。」

    成国公诚惶诚恐,长跪不起。

    刘堪环顾四周,和颜悦色道:「成国公请起,朕今日召集大家,除了犒赏三军,还有一事,」

    「十月十八乃黄道吉日,朕将册封成国公之女为大齐贵妃。」

    有惊无险。

    文武百官纷纷向成国公贺喜,恭贺这位未来的大齐国丈。

    成国公再次叩谢皇恩,起身时全身上下冷汗连连。

    今日在朝堂之上求死不成,还莫名其妙成了大齐国丈,邓长雄心中越发忐忑。

    从武定元年开始,加上成国公,大齐共有三位国丈,其中前面两位,分别是东太后杨青儿之父杨镐,张太后之父太康伯张国纪。

    这两人的下场都非常悲惨,杨镐在王恭厂大爆炸中尸骨无存,而张国纪后来被太上皇勒令自裁。

    邓长雄望向奉天殿上一众大齐新贵,心中喃喃:「老夫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梦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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