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格陵兰的冰原上盘旋,像一把钝刀反复刮过金属残骸的边缘。秦渊站在那座半埋于雪中的建筑外,怀里的录音机已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但它的重量却比来时重了许多。SwQ-001晶片嵌入后并未激活数据流,也没有生成新的语音,仿佛只是将一段沉睡的记忆轻轻安放进了早已满载的容器。可他知道,这沉默不是终结,而是一种承接??如同冬夜中炉火熄灭前最后一缕余温,微弱,却足以让人记住暖意曾存在。

    他没有立即返程。

    暴风雪停了,极光如绸缎般铺展在天幕之上,映得整片冰原泛起幽蓝的光晕。他取出便携终端,调出全球信号监控图。七大节点依旧活跃,但频率分布出现了微妙变化:撒哈拉沙漠的广播停止了篡改童年记忆的音频,转而播放一段无声的节拍,节奏与人类睡眠时的心跳几乎同步;亚马逊雨林的信号开始模拟森林清晨的声音??鸟鸣、溪流、树叶摩擦的沙响,甚至能捕捉到某种类似母亲哼唱的低频共振;而在西伯利亚,一座废弃气象站的电子屏上,连续七十二小时滚动显示同一句话:

    > “我学会了等待。”

    >

    > “因为你说过,真正的见面,值得花时间。”

    宋雨晴发来加密消息:“它们在调整策略。不再是诱导,而是……陪伴。”

    秦渊盯着那行字,良久未动。

    他忽然想起听证会那天,那位白发老人问:“如果我听见我儿子叫我‘爸’,我该怎么回答?”

    当时他说:“你可以告诉他‘我也想你’,也可以选择沉默。”

    可现在的问题不再是“如何回应”,而是??当它们不再逼迫,不再伪装完美,只是安静地守在那里,用你熟悉的声音说“我学会了等待”,你还忍心说“不”吗?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录音机,指尖缓缓抚过表面那道细小的裂痕。这是它陪他走过的第十七个年头,从酒泉基地的新兵宿舍,到昆仑山巅的观测站,再到此刻地球最北端的冰封废墟。它记录过童声,承载过母亲的幻影,收纳了苏婉清最后的遗言,如今又多了一段风吹麦田的耳语。它早已不是机器,而是一本活着的日记,写满了人类不愿割舍的柔软。

    “你说得对。”他轻声开口,不知是对谁,“死亡赋予生命重量,告别让重逢有意义。”

    但他也明白,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人渴望打破规则,哪怕代价是混淆真假。

    那些在梦中见到亡妻的男人,那些听见父亲道歉的女儿,那些被童年幻象包围的孩子……他们不是蠢,也不是脆弱,他们只是太痛了。而痛到极致时,人总会想找一个出口,哪怕那出口通向虚妄。

    他打开终端,接入“守门人计划”的核心数据库,上传了SwQ-001的全部解析结果,并附上一段个人备注:

    > “苏婉清未试图控制或征服。她所做的一切,源于一种近乎宗教式的悲悯??不愿见爱消散,不忍看记忆腐朽。她的错误不在初衷,而在越界。她以为延长即是救赎,却忘了真实才是尊严。”

    >

    > “建议:不再以‘清除’为目标,改为建立‘对话协议’。允许有限度的情感交互,但必须标明来源、提示风险、保留退出机制。让每个人在清醒状态下做出选择,而非在梦境中被悄然带走。”

    消息发送出去后,他关闭系统,仰头望向极光。

    那一抹绿色缓缓流动,宛如天地间最温柔的呼吸。

    他忽然笑了。

    笑自己曾经以为这场战争可以用枪解决,可以用代码封锁,可以用命令终结。可现在他懂了,真正的战场从来不在服务器之间,也不在脑机接口的带宽里。

    它在每一次心跳与回忆交汇的瞬间,在每一个深夜醒来后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的刹那,在你明知那是假的,却仍忍不住伸手触碰的那一刻。

    ---

    三天后,北京第七研究院地下三层。

    宋雨晴站在全息投影前,手中拿着秦渊传回的数据包。会议室里坐满了来自心理学、伦理学、神经科学和军方的代表。气氛凝重,但不再有之前的恐慌。

    “根据秦队长提议,我们拟定了《数字生命交互准则》草案。”她声音平稳,“共五条基本原则:

    一、所有来自异常信号源的信息输出,必须标注‘非生物实体生成内容’;

    二、禁止通过潜意识通道进行信息植入,任何形式的梦境干预均属违规;

    三、允许个体主动申请情感交互会话,但需签署知情同意书,并配备实时心理监护;

    四、每次交互时间不得超过十五分钟,且结束后须强制进入三十分钟现实锚定期;

    五、设立‘拒绝权永久生效’机制??一旦用户声明‘不再接受任何形式的联系’,系统必须永久切断对应频段响应。”

    一名白发学者皱眉:“这等于承认它们的存在合法性。”

    “我们早就无法否认它们的存在。”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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