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笔墨店,店面不大,挂满了字画,书籍也不少,摆在架子上,也没人迎上来,就往店里走,里面一白衫男子,正在案上执笔书写,听见有人进来,也不抬头,只顾笔下游龙。

    易凡也不催促,站在一旁看着,等着他忙活完,才道:“老板,你这可有纸墨卖?”

    白衫男子抬眼上下打量,见易凡这般大个子,足有六尺,犹如一小巨人,杵在那阳光都照不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把笔墨放在笔架上。

    直起身子,道:“兄台面生,以前没见过,第一次来本店吧?听你口音是本地人,但本地读书人,不说十之八九认识,但也算熟悉,如你这般魁梧的,应该有所耳闻,莫不是外地游学归来?”

    易凡咳嗽一声,就道:“老板误会了,我只是来买些纸墨的,还请老板介绍一番。”

    白衫男子点点头,见他不愿意说,不再问,若有所思,下意思的再打量一番易凡,见到脚上穿着粗布鞋,穿着粗放,表情了然,于是就失去了兴趣,指着店里道:“我这店里,别的没有,纸墨字画却是不缺,就看你要买什么样的了。”

    “就买纸张和笔墨,不知如何卖?”

    “我这有麻纸、藏经纸,也有皮纸、白棉纸、黄绵纸许多品种,但读书人大抵用的是白棉纸,价格稍微实惠一点,当然还有来自徽府的宣纸,不过价格偏高,不知你要哪样?”

    易凡懵了,没想到小小一片纸张,居然有这么大学问,心中感叹,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连纸张都这么讲究,想着就道:“老板,不知那种纸最便宜?”

    他又不是用来书写字画,自然用不上太好的纸张,而且自己钱银不多,还是省着点用好。

    白衫男子一愣,道:“最便宜的是麻纸,一叠十文钱。”

    “那最贵的呢?”

    “贵点的,自然是徽府宣纸和洛阳棉纸,一叠百文。”

    “那一叠有多少张?”

    “按规矩的,一叠十张,你可以数数。”

    易凡听了,有些瞠目结舌,小小纸张居然一叠百文?也就是一张纸十文钱,足可以买两个肉包,顶的上普通穷苦人一顿饭钱,难怪不是一般人家能供给的起读书人。

    如果按照这般算,自己所剩银两,还不够买七八叠的呢,这也太贵了。

    想了下,有问道:“老板,那你这可有砚台?”

    白衫男子想必也是个读书人,先是摇头晃脑的介绍了下砚台的大致品类,然后道:“这便宜的,最少也得三百文,不过是旧货,如果你要的话,我去找找。”

    三百文,还是旧的?

    易凡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荷包,这买了不得当宝贝供着,哪敢随便用,摔坏了岂不是心疼死。

    实在舍不得,想着就道:“可有毛笔?”

    白衫男子也知道,易凡不是大买主,态度也直接:“最便宜的是猪毛笔,用猪尾毛制作,十文钱一杆。”

    “那就来一支猪毛笔,麻烦老板了。”

    白衫男子再瞧了眼易凡,笔墨店自然是卖书画和文房四宝的,来客大抵是读书人,他下意思的以为易凡也是读书人,或者替读书人买些笔墨纸张。

    谁知道,却是一个不但不懂笔墨字画的,而且还是个穷主,没钱来什么笔墨店啊?你去外面摊子上,那多得是,真是个泥腿子。

    也懒得再说,从一处疙瘩角落里,翻出一致毛笔,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收了易凡十文钱,也不再招呼,低头鼓弄起自己字画来。

    易凡也不介意,倒是心疼这十文钱,这可是两个大包子呀,真是奢侈,至于纸张和砚台,那还是算了,自己买不起,也不会去买。

    大不了用清水在石头上书写就是,隔壁巷子里那读书人,不就总用自家水缸里的谁,在墙壁上乱画么?

    出了书店,用衣服包好毛笔,回了家藏好,就外面忙活,帮衬着易父处理些力气活。

    到了晚上,和红莲去了老鬼坟前,就见老鬼早在那等候,见了易凡,也不打招呼,眼皮子一番,左右瞧了眼,见没带东西,脸色不太好看。

    易凡拿出毛笔,尴尬的道:“老先生,纸张太贵,砚台更买不起,只有将就着用笔沾水,还请见谅。”

    老鬼气了:“用水代替墨?亏你想得出来,这般穷苦,还学人家读书识字,就你这般身子,何不去做些苦力活,到能多挣些银子填饱肚子。”

    红莲见老鬼挖苦自家公子,哪能干休,一瞪眼:“老鬼迂腐,你到不贫穷,但也把家底给败坏光了,气死了老娘不说,连祖屋都变卖。”

    老鬼气的两眼直翻,胡须颤抖,斗嘴又斗不过,只得别过头,顾自生闷气。

    易凡有些不好意思,刚要上前几步,就见老鬼往后一条,惊怒道:“你这是做什么,走的这般近,怕不是要谋害于我?”

    “老先生,这是从何说起?小子怎能谋害您呢。”

    “既不想谋害于我,那你靠这般近干甚?你这般血气旺盛,犹如夜中火焰,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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