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未到吗?”

    略带哽咽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几声责备。

    说话的人,赫然是那位五婶子徐氏,便见她满脸怒意:“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去外吃酒!便是好友归来,也得分个时候,前几日我见他在院子中与小辈胡闹,还让他来见你,听说也是未来,唉!真个是家门不幸啊!”

    说话时,她游目四望,扫过周围众人。

    这间古色古香的卧室中,此时占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也有女,目光都聚集在那张床榻上。

    床上躺着一名青年男子,头发散乱,面部苍白,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似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能维持呼吸,不时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为何突然之前便恶化了?先前不是说,还有些时日么?”床边,老夫人刘氏以泪洗面,“怀哥儿也是,这时却不在身边!”

    听了床边侯府老夫人刘氏的话后,青年勉强睁眼,透露出担忧之色。

    注意到他的这幅模样,刘氏眼泪直流,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着青年的发丝,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哥儿,怎的这般命苦,大好的儿郎,本是富贵命,何以一次战场,便落下病根,现在更是这般模样,我儿,你可要顶住,这家中少不了你这根顶梁柱啊!”

    她这一说,床上的青年浑身一震颤抖,挣扎着想要起来,旋即连连咳嗽,旁边的两位大夫赶紧上前阻止,又是抚胸又是捶背,安抚了青年。

    见得此情此景,边上一名年轻妇人痛哭起来。

    “夫君,夫君,你可莫要吓我!”

    妇人面容姣好,满面悲戚,不住地掩面哭泣。

    徐氏就在旁边低语道:“估计都是让那浪荡子给气得!二郎,你莫生气,我等自会好好惩戒于他!”

    “母亲”过了好一会,床上躺着的当今定襄侯终于缓了口气,挣扎着道,“七弟弟是贪玩了点,却是个孝顺的,且与我是亲兄弟,母亲不用太过苛责,他来了,就让他进来,其他的无需多言”

    刘氏便道:“都依你,都依你!”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氏打断——

    “嫂嫂,不可因一时心软啊,我方才是怎么与你说的,本就不该许了他能离府,如今若还放任,这还得了?规矩该立的时候,还是要立的,不然以后还不得反了天的?您也知道,你家那七郎,可是个嚣张的主”

    定襄侯一眼扫过去,用虚弱的眼神看了徐氏两眼,隐隐猜出其心意,便要摇头否之,只是到底体弱,一心急,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徐氏指着他道:“瞧,侯爷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老夫人刘氏一听,顿时又是伤心,生气。

    正巧这时门外有了动静。

    “来了!来了!”这时,有小厮疾奔而来,“七公子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老夫人顿时怒火冲天,“让这个不知轻重的东西进来!”

    几息之后,李怀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感受着屋子里的气氛,心里先就明白几分,并不多言,只是上前,先问候了老夫人,又去瞧了自家兄长,然后叹息哀伤。

    “玄庆,不必心伤,这都是命数,”定襄侯见着李怀,便舒了口气,反而能说出囫囵话来了,“我有话要与你说,靠近几步。”

    “夫君,不急这一时,还是多修养下吧。”边上,年轻妇人忍不住劝道。

    “趁着我这会清醒,要交代一二,省得日后再起纷争”定襄侯摇摇头。

    旁人拗他不过,只得遵从。

    徐氏又说道:“二郎真个是个仁心的,这般模样还要照顾兄弟,只是你这兄弟,着实不像个样子,亲生的兄长病成这幅样子,他倒好,跑到外面趋炎附势去了。”

    “哦?”李怀寻声看去,“五婶婶,这话是冲着我来了?在我兄长面前诋毁我?”

    “诋毁?你难道不是与小国公吃酒回来的?”徐氏也不掩饰了,走出人群,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咱们李家,那也是侯爵之家,不比旁人差,怎的到了你这,就得去巴结旁人,连兄长都不顾了?”

    李怀冷笑道:“我也是请示了母亲,得她准许,要你在这嚼舌?”

    “请示了嫂嫂?那也得分时候!”徐氏说着,看向刘氏,“嫂嫂,你说是也不是?这时候,哪里能轻易离开?他这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

    刘氏矜持许多,却也道:“是该分个时候,到底是亲兄弟重要。”

    李怀瞥了刘氏一眼,心里很是失望,但知道不能在众人面前顶撞,只是记在心里。

    倒是定襄侯李惯开口道:“小公爷边疆立功,权势可期,玄庆本就与之交善,他既然回来了,过去相迎相迎,也是应该的,正好显得亲近。”

    李怀听闻,不由暗暗叹息。

    “前世只在笔下描述,但眼下却是真实世界,此方之人,也不是假的,有人看着生厌,却也有好意待我的,人之心思多变,非被一支笔操纵的脸谱。”

    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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