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史可法没有反驳,反而如老了十余岁般,现出了痛苦之色。

    “自私,老夫自私,老夫自为官以来,兢兢业业,忠于皇上,自己怎么可能自私?可天下日渐崩坏,百姓流离失所,自己真的错了么?”

    史可法喃喃着。

    红娘子、周菡与孙荻相视一眼,都暗道有戏,同时也明白,史可法只是动摇了,不能逼的过紧,尤其是史可法这类人极好面子,不可能向女人低头,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已经出乎意料,应见好就收,于是红娘子叹了口气:“史漕抚,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妾身不打扰了,李公子这段时间在外面,等他回来了,我会把今天的情况告诉他,告辞!”

    孙荻挥了挥小拳头,哼道:“老头,希望你不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胡说什么呢,快走!”

    周菡不满的狠狠瞪了眼孙荻,拉着就向外走去。

    史可法怔怔的看着几人离去。

    “周姐,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义正严辞的痛斥史可法,这老家伙恐怕还顽固着呢。”

    周菡笑道:“红娘你见外了,说到底,还是史漕抚心存正气,换了别人,再怎么说也未必有用。”

    孙荻嘀咕道:“红姨,荻儿还骂了他几句呢,也是有功的!”

    红娘子咯咯一笑,拉过孙荻的手,现出了欲言又止之色,随即就问道:“周姐,请恕我冒味,其实你和荻儿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非得要孤身离开北京,毕竟外面那么乱,我想,如果没有迫不得己的原因,也不会把你们逼到这个地步吧?“

    孙荻看向了周菡。

    周菡也没料到红娘子会问出这个问题,怔了片刻,才苦笑道:“红娘,你待我情如姐妹,既然问起,那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我姓周,乃松江府嘉定人氏,当朝皇后是我的堂姐,不过她是苏州府人氏。”

    “什么?”

    红娘大吃一惊。

    周菡摇摇头道:“我们周家在上两代就分宗了,我家和堂姐一家没多大联系的,呵呵,扯远了,还是说我自己罢,三年前,家里给我说了门亲事,夫家是前登菜巡抚孙元化之子孙和鼎,当时,孙和鼎的发妻病死已有了两年,荻儿正是亡夫前妻所出。”

    说着,周菡爱怜的望向了孙荻。

    “娘!”

    孙荻也鼻子一酸,哽咽道:“红姨,虽然娘不是荻儿的亲生母亲,但是待荻儿比亲生母亲还要亲。”

    红娘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周姐,以你的身家,为何会给人做续弦?还从嘉定嫁到北京那么远。”

    周菡叹了口气:“父母之命,我有什么办法,因我公公早年对我家有恩,所以托了媒人上门,况且我公公被温体仁陷害,含冤而死,家世败落的厉害,父亲生怕担上嫌贫爱富的恶心,无从拒绝,我只能嫁过去了。”

    孙荻嚷嚷道:“红姨,那一家人就不安心,爹爹那时已经得病了,他们孙家拿娘去给爹爹冲喜,结果爹爹还是走了,娘为爹爹守了两年多的活寡,本已是自由之身,可他们家老二老三又想把娘嫁给一个老头子做续弦,荻儿实在是看不过去啦,于是给娘出了主意,让娘假意应承,趁着老二老三放松戒备的时候,娘带着荻儿上街买脂粉,然后偷偷溜啦!”

    “什么老二老三?那是你二叔三叔!”

    周菡不满的提醒。

    “哼!”

    孙荻哼道:“本来就是嘛,他们根本没拿娘当大嫂,荻儿也不认他们这个二叔三叔!”

    这话挺合红娘子胃口的,笑着揉了揉孙荻的脑袋,又问道:“周姐,听说周皇后的父亲周国丈在京城挺有能耐的,你是他的侄女,你去求他也没用吗?再说那周后是你的堂姐啊,我听人说周后贤惠,难道周后也是这个意思?”

    “红姨,别提那个老不死!”

    孙荻怒道:“就是他在背后捣鼓的事情,本来我不想说的,还想给他们孙家留个脸,可实在是太丢人了,田老丈的老婆死了,那姓周的老不死就想拿娘去给田国丈继弦,恰好孙家那老二老三也想通过田国丈当官,红姨,你说如果去求那姓周的老不死,那娘还不是羊入虎口?”

    孙荻气的难以自抑,那瘦小的身子浑身发抖,眼圈红红的,蓄满了泪水。

    “我那堂姐是皇后,出不得宫,我也没法进入去见她,恐怕她都不知道我嫁来了京城,行了,都过去了!”

    周菡把孙荻抱入怀里,自己的泪水也滚滚而下。

    红娘子也是气的不行,但还是安慰道:“是啊,过去就过去了,周姐也算是苦尽甘来,对了,周姐年纪也不大,有没有想过再找个男人过日子?”

    “嗯?”

    孙荻抬起脑袋,不哭了!

    周菡也是很不自在的模样,匆匆抹了抹眼角。

    “周姐,你我情同姐妹,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红娘子催促道。

    “我”

    周菡吞吞吐吐道:“我是个寡妇,谁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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