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腾失算了。

    舒涵尚在病中无心联系小桃,他那小妾又自作聪明,故意找人去朝熙别苑外传闲话,虽然的确让燕妙听到了消息,但这有心之举连燕妙都没骗过。

    “爷,小桃和她哥哥死的蹊跷啊。”

    秦绍仔细一想便知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让她和容宿因此生隙,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小桃是因为给朝熙别苑递了消息,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而此刻,谁急着杀人,谁就是幕后黑手。

    但这种伎俩也就骗骗小孩子,秦绍连理都嫌浪费时间。

    便是容宿听过后都是付之一笑,还故意在大堂上笑说:“若他因此疑我,可见也不值得我为之筹谋。”

    两人无意间的默契让容腾暴跳如雷。

    “这蠢货,简直瞎了眼!”

    容腾在房里破口大骂:“大哥才是容家嫡子,未来的一族之主,他却跟容宿整日筹谋,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果然是山野村夫,目光短浅!”

    可这村夫就是会投胎。

    惹上这么大的官司,陛下那边却装聋作哑,给足了时间准备。

    不出三日,方昭然便带来了渝州城的消息。

    “刘管事一家四口,老母妻子和一双儿女皆死于非命。”方昭然在天香酒楼约见秦绍,说的第一句话就很为难,可见这案子的确棘手。

    “原来如此,想必这件事跟裕王府脱不了干系?”秦绍说。

    方昭然点头:“这是王爷快马给您带回的信。”

    秦绍快速读了一遍,裕王叙事简洁,寥寥几句便将事情讲明,原来是刘管事老母亲半月前染了风寒,王府管事好意让这一家人去别庄修养,哪知路上遇到贼人,尽数被杀。

    裕王怕这件事给秦绍添麻烦,便将事情瞒下,本打算近日就找个借口将刘管事替回去,谁知就除了这档子事。

    “真是好笑,”秦绍放下信,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我来长安不过一月,要买铺子走个流水也不过半月,这刘管事怕是开了天眼,才能在半月前出事时便立刻想出这等好主意报复,欲将我牵进人命官司里。”

    “只怕是早有人为他筹谋。”方昭然答道。

    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那这人显然十分了解王府情况,最有可能的,便是当初去渝州接我之人。”秦绍顺着接话。

    方昭然腾地站起来:“世子,我……”

    “我当然不是疑心表哥.”秦绍微笑表示,方昭然那些年对她一直忠心耿耿。

    方昭然点头坐回去,脸色不卑不亢,既没有因秦绍的格外信任感激涕零,也没有什么惶恐之情,而是接话道:“那世子是疑心容宿了?”

    秦绍也摇头:“自入了容府,我只肯见容宿一人,那容闳数次来请我都称病婉拒,这才被容腾那草包盯上,想为容闳出口气,你当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方昭然一时不觉:“世子是……不想与容宿为敌?”

    换句话说,秦绍便是信任容宿不会对他不利,才会如此。

    只因对面坐的是方昭然,所以秦绍虽然沉着脸但还是点头:“容家如今势力庞大,容王把持兵部,几乎掌握天下军需命脉,连我父王的西南军需都要受他节制。在朝内又是盘根错节,与许多重臣不是姻亲就是有提携之恩,朝上不说是一呼百应,也难见敌手。”

    方昭然肃容,下意识左右环顾发现四下封闭得很好。

    秦绍轻笑,那门外站着的褚英身姿笔挺,连只蚊子都别想飞进来。

    “世子此言,切中时弊,令方某佩服!”方昭然前一句还只是虚伪的夸赞,但紧随其后的便是满眼感动:“世子与昭然交心,肯将心中大事说予我听,此等信任,昭然万死难报!”

    “你是我表哥。”秦绍还是那句话。

    方昭然豁地笑了:“是,还请世子明言,但有所需,愚兄就是死,也为你谋来。”

    “表哥,你不会死的。”

    秦绍微微仰头:“我要你和我一道享那王权富贵。”

    方昭然喉结滚动,一时无言。

    王权富贵。

    先有王权,后有富贵。

    他一时竟看不透,这秦绍到底是自信得可怕,还是狂得可怕。

    秦绍清了清嗓子:“容家势大,只能分而化之,他们兄弟因我而斗,祸起萧墙,岂不妙哉?”

    “难怪!”方昭然双目微睁,难怪秦绍坚持住进容府,对容宿分明不信任至极甚至畏惧至极,却要对外装出一副信任有加的模样。

    只因世子心有大计,要分而化之。

    “可如今这事如不是容宿所为,还能是谁?”方昭然被绕迷糊了。

    当初去渝州城的,可就只有他们二人,能做出这番动作的,还能有谁。

    “表哥忘了,从长安来的人当中,你并不是最后一个离开渝州城的人。”秦绍提醒,眼中显然有了算计。

    “是他!”方昭然恍然大悟,吐出一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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