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开口让这件事过去,就听一旁秦韶探出头来指着容宿道:“你明知道箭没有头!父王,他明知道的,不然他为什么不躲?”

    容宿分明已经从火光上看穿那是无头的白磷箭,才敢硬挺着不躲,却又佯装怒急攻心,做出莽汉之举想继续迷惑人心,好从中谋利。

    真真是老奸巨猾!

    被秦韶一语戳穿真相,容宿眉头上扬,一眼扫去,火光下的世子爷浓眉大眼,乌溜溜的瞳孔映着闪烁的光。

    待他想进一步看清楚时秦韶却挪开了视线。

    容宿微微蹙眉,他发现世子似乎在他的视线下如坐针毡,不但躲躲闪闪地盯着地面,人也不经意间退到了靖卫身后,显然是对他避之不及。

    这可半点不像方才威风八面,一箭破掉他辛苦伪装出假象的人。

    而秦韶这一息声,裕王自然顺水推舟将这篇揭过,只令人好酒好菜招待容宿及其随侍。

    容宿收回探究的目光,拂袖而去,周斌也目光深深地看了秦韶一眼,尾随而去。

    他断断没有想到,裕王府最难搞定的竟然是这看起来怯生生的病秧子世子。

    回到别院,容宿吩咐人为周斌请个大夫。

    周斌心中有愧,摆手说:“属下无碍,只是四爷,这世子敢兵行险招,还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绝不简单,您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我倒是觉得……”容宿摸着下巴,眯起眼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是真的怕我。”

    周斌:“……”

    他摸着还在阵阵发疼的胸口,真的很想问一句:

    是什么让您生出这样的错觉来?

    ……

    裕王书房。

    “掌灯的事,是你的主意?”裕王问。

    “是。”秦韶答。

    “白磷箭,也是你想出来的?”

    秦韶点头。

    裕王打量那只箭,皱眉深思。

    秦韶却主动进言:“父王今日也见到了,万不能对容宿掉以轻心,更不能把骋儿的住所泄露给他!”

    提到秦骋,裕王脸色微变,联想到秦韶储君之问,脸色更加难看:“看来你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渝州了。”

    秦韶点头:“我不去长安,骋儿也不能去!”

    “荒唐!”裕王拂袖。

    他与皇帝一母同胞,如今皇帝没有嫡系子孙,便叫他的孙子继承,也不算辱没先人。

    若是秦骋不去长安,岂非要把江山皇位拱手让予旁人!

    “出去,抄《说难》百遍!”裕王呵斥。

    秦韶告退,裕王却难安心,负手踱步许久,请来了王府座上宾玉成老先生询问容宿其人。

    听了来龙去脉,玉成先生摸了摸长胡子,道:“此子若非当真是个愚莽痴汉,便是这世上顶顶之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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