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筷子唤道“泥鳅”

    那玄衣男子愣了愣,显然已许多年没被唤过“泥鳅”这绰号,待抬头向苏柒方向望了望,瞬间挂上满脸不可思议的惊讶。

    他将那紫色斗篷的男子在临床一间雅阁安顿下来,便忙不迭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苏柒跟前,抬手在她脑门儿上就是一敲,惊喜道“小柒竟然是你”

    苏柒捂着被敲红的脑门儿抗议“多年未见,爱动手的毛病怎么还是没改”

    被唤作泥鳅的玄衣男子却毫不在意,扯了张凳子在她对面坐下,掂起她面前的肉饼就往嘴里送,边嚼边含糊问道“你不在山上待着,怎么会在这里”

    你倒不嫌弃我苏柒盯着他嘴里的饼子叹道“我两年前就跟着苏先生下了山,如今在广宁城开了间风水铺子。”

    提到“苏先生”,泥鳅明显噎了噎,“那古怪老头子也在广宁”

    “他不在这儿。”苏柒发觉,自己已许久没想起过苏先生,“那死鬼一年前,抛下我跟他师妹私奔了,如今还音讯全无。”

    “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空一副道貌岸然相。”泥鳅咬一口肉饼,深表同仇敌忾。

    想起当年泥鳅与苏先生的过节,苏柒仍有些想笑,盯着他问道“泥鳅”

    刚开口,便被他屈指在脑门儿上又敲一记,“叫三师兄”

    苏柒揉着脑门儿抗议“你才不是我三师兄”她三师兄明明另有其人。

    当年,京城夏家一对孪生兄弟夏恪和夏严双双上山拜师学艺,分明是一母同胞,相貌似一个模子引出来的,偏偏性子截然不同。夏严端方老实,做事学艺皆一板一眼,认真得不能再认真;而夏恪虽为兄长,性格却张扬跳脱,满肚子鬼主意,学艺更是猴子似的坐不住。

    且那时,他常常在课堂上故意捣鬼,弄出些声响,惹得师父点名警告“夏恪下课”他便与假模假式地起身行礼“师父辛苦”不待先生反应过来,他早已溜出门去不见了踪影。

    因他这般滑不溜手、打也不该的顽劣性子,便得了个绰号叫做“泥鳅。”他在山上学艺不过到半年,终惹得先生忍无可忍,说他朽木不可雕也,将他逐出师门、撵下山去。

    因他被劝退,原本行三的位置便让给了弟弟夏严,故而苏柒一直唤端方古板的夏严一声“三师兄”,对泥鳅这个半吊子师兄拒不承认。

    “你家不是在京城么怎么跑到广宁来了”苏柒抬眸望一眼不远处雅间里的华服男子,“跟你同来的是”

    “那位么”夏恪以手握拳,不自然地咳了咳,“是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苏柒立时打趣道,“你当年不是跟我们吹嘘,说你夏家在京城也是名门望族,你就是如假包换的世家公子大少爷,怎么如今竟当起了别人的家仆”她刻意凑近些,低声问道,“你家道中落了”

    “你才家道中落呢”夏恪抬手又是一记敲,“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又尴尬地朝那华服男子望了一眼,“我说错了,是朋友,朋友”

    说罢,却见他那位“朋友”正向他递了个眼神,夏恪额角黑了黑,颇有些不情愿地放下肉饼,引着苏柒去与这位“朋友”见礼。

    “这位是云泽云公子。”他又看了苏柒一眼,眼角划过一抹笑意,“这是我小师妹,苏柒。”

    苏柒便躬身福了一福,道“云公子有礼。”悄眼将这位锦衣华服的云公子上下打量一番,见他与慕云松相仿的年纪,生得面庞清瘦白皙,一双眼眸却深邃,总仿佛笼着一层夜色,让人看不透内里;鼻梁高耸又有些鹰勾,一袭薄唇紧抿,顿了顿方开口淡淡道“苏姑娘免礼。”

    不过五个字,却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生疏客套,听得苏柒心里不舒服,觉得这位云公子阴惨惨的性子,不是个和善亲切之人。

    偏又觉得他这长相有些眼熟,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他究竟生得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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