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败了。

    彻底的败了。

    本来想借白天闹事来个声东击西营救李纯铁,却被皇帝识破来了个将计就计,将他擒住。

    他来到小黑屋门口,拍打铁门,附近守卫听到动静,过来查探,也不做声,一阵乱棍,将他打了回去。

    就这样束手就擒?

    萧金衍不甘心,他不是轻易服输之人,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他就不能放弃。

    想到此,他盘膝打坐,想要强行用真气冲破禁制,可是对方施在他身上禁制太过于霸道,真元运转到奇经八脉,遇到了强大阻力,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

    汗如雨下。

    若强行冲破,就算不走火入魔,也怕成了废人。就连李纯铁都破不了这种禁制,又何况是他?

    如今的他,甚至连闻境的武夫都打不过。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确切说是训话,萧金衍伏在门口,隐约听到来人叮嘱看护的守卫,不得私自与他交谈,违抗命令者,杀无赦。

    隐约听到有鸡鸣声。

    想必已是佛晓。

    萧金衍心头一震,皇宫之中,不可能养鸡,这是在哪里?

    刑部大牢?大理寺?还是锦衣卫的诏狱?应该都不是,因为四周并没有其他的囚犯。

    又过了小半时辰,有人送来吃食,一碗糙米饭,一盆清水,两根咸菜,送饭之人也未说话,从门下的小洞中送了进来。

    萧金衍不想死,也不能死。

    虽然没有胃口,但求生欲驱使他,一口一口将米饭送入腹中。

    又过了片刻,房门打开,进来三名虎卫,一人举着火把,另两人一人拿长叉,另一人拿手叉,这两种是牢中常用的控制人的器械。

    萧金衍正要反抗,那两人上来对着胸口伤口便是一拳,将他叉在了墙上,又按住他手。

    这时又进来一人。

    正是昨夜那中年男子,萧金衍背对着他,“有种杀了我,否则我出去必将你碎尸万段!”

    中年男子冷笑道,“就算你们皇帝,也不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你们忘忧阁不过是皇帝的走狗而已。”

    “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就冲这句话,你早已死了几百回。”

    中年男子不再理他,示意两名虎卫按住他手臂,取出一把拇指大小的刀,从他手腕上割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顺着手腕,流入一口瓷碗之中。

    待瓷碗装满,中年男子又吩咐了一句,“这两日给他弄些补品,让他养好身体。”

    说罢,离开了小黑屋。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

    萧金衍本已受伤,刚才被那人放了一碗鲜血,此刻已是极为虚弱,倦意向他袭来。

    他不敢睡去,他怕一觉下去,便永不会醒来。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救师兄,还有远在定州?的宇文霜,本来他答应,要去跟她汇合。

    不行,一定要出去。

    他强忍撑着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一丈见方的小黑屋,想要寻找机会。

    墙壁以玄铁锻造,萧金衍试探敲了敲,听回声来判断,墙壁足有两尺厚。

    铜墙铁壁,便是如此了。

    正是因为这个,让他体内的弦力无法与天地之间产生共鸣,如果宇文天禄在此,定会告诉他,他被关入了法拉第笼中。

    接下来的两日,伙食变得好了许多,只是忘忧阁那中年男子,每日都会来取走自己一碗鲜血。

    ……

    定州城外。

    宇文天禄独臂持一柄长枪,策马巡视着战场。山外的峡谷之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城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大明平南军十万兵马,被困在了峡谷之中,十天十夜,缺水缺粮,最后折戟沉沙,一败涂地。

    定州城易守难攻,又有天堑可守。明军进入峡谷之后,宇文天禄便下令以巨石堵死了退路。

    整整十日,这个峡谷成了人间炼狱。明军先后遭遇粮草被烧,水源被断,面对生死困境,大将军截半山组织了三十一次突围,被击退了三十一次。

    十日下来,耗损八万兵马,最后无奈之下,只得缴械投降,截半山也没有料到,他本接到命令,攻打一个二十年前就应已不在的城池,谁料大军还未靠近,就落得了这个结局。

    截半山身经百战,在南疆震慑诸番邦,从未吃过败仗,这些年骄纵惯了,尤其是宇文天禄倒台、薛怀已老去,认为将来军权必然会落在他手中,并未将一个小小定州城放在眼中。

    他本以为是一撮土匪或绿林占据了定州,出征之前,还曾放言,一日之内攻下定州,将对方守将人头送到京城,给陛下贺寿。

    当他看到宇文天禄时,截半山便明白,自己输得并不冤枉,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已死在西疆的宇文天禄,为何此刻会在这里?

    “宇文大……天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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