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富听懂了刘旺贵的意思,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大家都拿钱塞给押题的命官,那些有钱人家的都知道了大概范围,这对努力向上的刘旺贵而言很不公平,所以刘旺贵才说这世上无公平可言,旁人都这么做了,起点就比他高,他若不同流,将来即便应试了,也是要被刷下来的。

    不是他不努力,而仅仅是因为他的这个爹,不同意他同流罢了。

    所以,刘旺贵的意思,是让刘大富不要拦着他,大家都这么做,他若不做,必会落榜。

    到那时,什么光耀门楣,那都是一句空话。

    “要很多钱?”刘大富有些心动,他认为小儿子说得很有理,周边的都这么行事,若拦着他儿子,必是挡了他入朝为官的道儿。

    “很多,舅舅的意思是命题的官员有好几位,还有监考的老师,这些都是要打点的, 这次乡试可不同县试,一共有三场考试,每场又是三天,所以,一共要在考场待九天,监考的老师,必须要打点好。”

    “要考九天?你考秀才时,不只考了三天么?”刘大富对此不理解。

    刘旺贵眼里闪过一丝光彩,对付他爹,得说理儿,还得把理掰到自个儿这边。

    “爹,举子可不同于秀才,中了举后,已属预备员了,若朝廷有需要,即便不参加会试,不入国子监再念三年,也是能入朝为官的。”所以,能不能中举是一道非常大的坎,也是一到天堑,能不能过,全看个人运气与努力。

    “很难?”刘大富再次确认。

    “很难,就拿咱们青州来说吧,整个青州够大吧,朝廷却只允了录取五十名举子,而云州更少,只有二十名,福州、楚州要多些,却也只允许录取八十名,整个大周朝,每次的秋闱也只允许不超过五百名举人。”

    而每三年只有五百名的举人,这中间,又只有十取一的机率,才能入国子监,也就是说一百个人中只有十名,五百名举人,也不过是录取五十名贡生入国子监,说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也不为过。

    “可咱家没那么多钱,你娘为了给你讨房好媳妇,这钱都花在院子上了。”刘大富同样没有提起刘齐氏在府城还有个小庄子。

    那庄子今年的出息不错,他想等年底有钱了,看能不能让刘齐氏拿四百多两出来,把刘三贵家的钱给还了。

    刘旺贵不知家中还有个小庄子,便道:“娘的意思是跟二哥商量一下,把他的猪也给卖了,应该能换些银钱,还有,爹能不能去跟三哥借些。”

    刘大富闻言,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他就知道自家老婆子出的主意不可靠,先不说刘三贵会不会乐意,只说他的二儿子,难道自家老婆子不记得了,他家二儿子也有个儿子今年要参加乡试呢!

    因此,刘大富沉默了!

    拿着旱烟杆蹲在正屋的廊下抽着大烟,仿佛一夜之间,他就老去了十岁。

    一直到晚饭过后,刘旺贵要银子的事,还没有一点着落。

    刘大富寻了个机会进了东厢房,刘仁贵现在还躺在床上,原本是好了点的,听说有回家里没人,他想喝水便自个儿爬起来,结果从床上摔下来,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总之,刘仁贵目前一直只能躺在床上养着。

    刘孙氏见他进来了,忙站起来喊:“爹!”

    “爷!”刘智财本来在检查刘智宝的功课,忙放下书本迎了上去。

    刘大富环顾四周,不见刘珠儿,便问道:“珠儿又在加班了?”

    刘智财无奈地笑道:“嗯,秋香姐姐不在家,大姐又是个认真的,她说越是这样,得越认真负责才行,这不,秋香姐姐的小舅舅前儿又给了一批订单,大姐这些日子都快扎根在绣坊里了。”

    刘孙氏在一旁帮腔道:“她的那嫁妆田地,本就是预支了钱买的,她想在出嫁前,把这欠下的钱还上,才这般拼了命的挣钱。”

    算是再次解释了刘珠儿嫁妆田地的来路。

    刘大富闻言点点头,又再次保证:“我不会让老婆子打她嫁妆田的主意,还有,智儿,明儿一早你请个假,去寻了黄镇长把那宅子的事给办妥了,再叫人收拾收拾,记得把猪圈也收拾出来,我听老婆子的意思,怕是要把你家的那些猪一并卖了,好给你们四叔探探路,只是,那到底是你家喂的,如何行事,还得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其实,相比刘旺贵,刘大富更看好刘智财,毕竟,那会子中秀才,刘智财的成绩比刘旺贵的好太多了。

    刘智财很惊讶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爷,能说出如此有良心的话来。

    “爷,奶是想......”

    刘大富点点头:“就如同我说的那般,她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她的眼里,心里,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做一回正儿八经的官家老夫人,唉!”

    刘齐氏从来都是不甘心的,她很不服气,她一直想要压黄府的老姐妹们一头,她一直想扬眉吐气,而不是被老姐妹们排挤在圈子之外。

    可惜,她只是黄大夫人跟前的一个丫头,也注定了她的格局只有这么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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