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忘了,这张桂花的娘家可不得力,弟弟拿着她的嫁妆跑了,就一个老娘一个人守在家里,靠佃两亩地养活自己。”

    “唉,真是可怜啊,这闺女嫁进了火坑,那儿子只怕死在外头了,将来老了,动不得了,谁来照顾她啊。”

    这妇人的话一说,众人心生共鸣。

    谁没个闺女嫁外头,谁都会有老去的那天。

    “哎,我说刘大富啊,你家三贵好歹也给你们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对人好点?”

    “咳,行了,你这个老婆子,还杵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家做饭去。”这时,有一老头骂刚才说话的老婆子。

    这话到是入了刘秋香的耳,只是又想不明白哪里怪异了,而这边,刘孙氏又哭喊起来,她也就把那话给扔到了脑后。

    没占到便宜的刘孙氏,眼见大家把矛头指向自己,立即往地上一坐,哭爹喊娘:“我个可怜的闺女啊,你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狠心的婶子,哪家长辈不是疼惜晚辈,换到咱这里,反到成了长辈逼着晚辈去死。”

    “娘,我就不该不听三婶的话,不然,她也不会这般羞辱我。”刘孙氏递了梯子过来,刘珠儿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刘孙氏见刘大富不吱声,立即又哭喊道:“爹啊,娘不在家,您老可得给咱这一房做主啊,没得叫张桂花祸害了自家晚辈啊,呜呜,我不过是去帮娘把家里收拾一下,刚里里外外地忙完,想着叫珠儿来搭把手,谁知.......”

    这话里话外都在彰显自己的勤劳,反到把张桂花说成了一个容不下晚辈的人。

    “你......我哪有!”张桂花气得说不出话来。

    刘孙氏还欲说什么,刘大富早已怒不可遏,大声喝斥道:“闭嘴,再胡闹,全都给我滚回娘家去。”

    他就觉得家中娘们太多又爱生事,平日里最不愿搭理这些个破事。

    尽管他在这家里属壁柱类,常年在那里积灰,但发起火来,还是有一定的威慑。

    所以,他再次发火时,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抽泣声都微不可闻。

    又很嫌弃地憋了刘孙氏一眼,此时,她哪里还有娇媚的样子,早已发髻散乱,脸上滚了一层泥灰,与汗水混和在一起,揉把揉把粘在了脸上,瞧着东一块西一块,这里颜色浅,那里颜色深,再加上刚才哭喊得太利害,这鼻涕也跟着流下来。

    刘秋香望着她那鼻涕越拉越长,“非常好心”的没有去提醒她。

    刘大富瞧着她那熊样,越发不待见了。

    刘珠儿的心思还在如何斗倒张桂花这问题上,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刘孙氏地恶心样。

    “娘!”刘秋香乖巧地走到张桂花身边,又喊了一声爹。

    正在安慰张桂花的刘三贵这才想起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爹,您在外头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进屋歇歇。”刘三贵的嘴巴越来越会说话了,而且,说的都是刘大富爱听的。

    “哼,全给我进屋去。”刘大富很厌恶地看了一眼刘孙氏,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就是这个婆娘欺负老三家的了。

    “大家都散了,哪家没个上牙磕下牙的时候。”对于村人的围观,刘大富很是恼火,又不好朝这些三姑八婆们发火,只得挥挥手,示意院子里的人进堂屋去。

    刘秋香到是很麻利地去了院门口,姨姨长,婆婆短的一气儿喊下来,又说了几句不要钱的便宜话,这才打发走了爱看热闹地村民们。

    待她进了屋时,刘大富已经坐在堂屋北边的大靠背椅上。

    堂屋原本是一家子吃饭的地方,只是刘齐氏非要学那富贵人家,在靠北的墙上贴了一幅苍松图,如今,那画早已泛黄,原本上头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自那位小贵公子入住后,第二天早上,那画就出奇的干净了。

    不用说,肯定是刘齐氏自己悄悄打扫干净的。

    那画下摆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左右两边放着一把靠背椅,每每家中有什么事要处理时,刘齐氏就最爱坐在那靠背椅上,吊着眼皮子训斥着三房一家子。

    “爹,呜呜,你可得给媳妇做主啊,三弟妹真是看不出来,面善心恶,咋能逼着年纪尚小的侄女去死?平日里真是看不出来啊,呜呜,您也瞧见了,自打媳妇归家来,这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原本瞧着三弟妹辛苦,媳妇想着在家的时日,能帮衬着就帮衬着,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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