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我们是熟习的,小时候我们四个每到周末或放假就会背着背筐到沟里去割野猪草。其实那都是名义上的活儿,真实目标却是树上的桑葚和山坡上的地瓜、野草莓、牛……。

    想到酸甜的野果我唾液漫到了唇边。

    回味中开始寻找儿时的记忆,看看另两位东瞧西看的眼睛估计心思与我一样。

    可这一路走来,别说野果,连只蚂蚁都没有,可谓万物凋零一片死寂。

    离垃圾处理厂越近臭味就越重,敏感的我居然哇哇直吐,她们也捂住鼻子。

    走到厂门口,旅洁想把这里的情况照下来便摸出手机,刚对好焦,一个保安冲过来,“啪”一下把她的手机打落在地。

    “你干什么?”旅洁喝问。

    没想到保安的声音比她还大,粗鲁吼道:“滚滚滚,再在这里乱拍小心老子揍死你。”

    “嗯?”我噗嗤。这保安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惹我的母老虎。

    抄起手想看一场凤拳狂劈瘪三的表演。

    旅洁这丫什么都好就是太冷静这都骑到头上了,她居然摸摸自己的口袋,发现没带证件,吐了一口糟气忍住啦。

    武打片看不成,好歹也来点唇舌斗呀,旅洁不但不斗反推我和梅朵喊:“走走走,咱们先回去。”

    回家的路上梅朵就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怪不得这几年死那么多人,我想这个垃圾处理厂肯定不合格。”

    “这有关系吗?”很多时候我在她们面前就像白痴。

    梅朵解释:“怎么没关系,子归你不知道垃圾处理厂如果建造的地方不对或者不达标就会将大量有毒有害的气体和固体微粒排放到空气当中。比如说甲醛、二恶英、微塑料还其它许多有机聚合物。这些东西统统会致癌、致畸、导致心脑血管疾病。”

    “朵儿,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乡亲大量患癌与这个有关?”

    “对,肯定有关。蚂蚁都活不下去的地方,人还能生存?我的爷爷也,这不是拿人命当儿戏吗?”

    我慌了问旅洁:“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查?”

    旅洁回道:“你呀,还是分不清责任。这个可不归我们管,得先投拆到环保局。”

    “好,我马上就打电话。”说做就做,还真打了投拆电话,可对方的回答要气死梅朵的爷爷。

    我听见电话里环保局工作人员敲打键盘的声音,等了会儿对方给了回复:“这位女士,我刚才已经查过了,你们水凹镇的垃圾处理厂手续齐全经部门鉴定排放达标,所以我帮不了你。”

    “没毛病?”人家没毛病!去她的烂香蕉那熏死人的味道是怎么回事?那寸草不生只蚂不长的荒坡又是怎么回事?那平白无故多出的癌症病人谁能告诉我又是怎么回事?

    我气得血气上涌,慰心的良药就来了,是桥萧河。

    “子归,明天我早点过来,咱们吃完午饭再回趟水凹镇。”

    “你不是说东西都不能吃了吗,还回来干吗?”

    “我想查查污染源。”

    “那你不用来了,已经查清楚了,这里有个垃圾处理厂,毒气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垃圾处理厂?”萧河吃惊道:“应该问题就出在那里了,那好吧,先不管这事,明天记得等我。”

    听完他的叮嘱心里舒坦了许多……

    第二天,七点不到,我还在梦里和狗坚强一起啃骨头,萧河就到了楼下硬是厚着脸皮让我把家里的门牌号告诉他。

    虽说早春已过可清晨仍凉飕飕的,只好让他上来。

    砰砰的敲门声后进来的不是人,而是一支大手,上面还挂着两个塑料袋。我一看乐疯了,里面装的樱桃、牛奶还有酱肉小笼包,份量还足。

    我拿了一个樱桃就往嘴里塞,萧河立马阻止道:“先用盐水泡过再吃,上面可能有残留的农药。”

    “汪汪……”狗坚强兴奋致谢。

    “哟,你也来欢迎我。”萧河摸摸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的小狗,然后迈过它全身进入,我的空间顿时小了四分之一。

    “子归,你就住在这里?”他问道,不经我允许到处查看。

    “怎么啦,瞧不起我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说话的时候他已经钻进厨房拿了洗碗布出来。

    “你要干吗?”

    洗碗布在我那没人光顾的桌子上来回滑动,使用它的人发着声:“当然是帮你搞卫生了。”

    抹完桌子他熟练的从厨房取来碗筷,强调一下双份的,喧宾夺主的架式完全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呵呵”我欲哭无泪盯着他。

    他坐下夹一小笼包塞进嘴里,用筷子指着旁边的椅子不清不楚含混道:“坐呀,站着干吗?”

    我不动,到是狗坚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他脚边,正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见我不动,他一手将我拉过去,摁到板凳上,用他自己的筷子夹个小笼包递到我嘴边,又咽下嘴里的东西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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